仑山,彤青与汩往山上走,她浑浑噩噩、记忆混乱,只知道非常不舍岁颀离开,但看他的表情她想她不该阻止他。
汩像个老妈妈一路碎念,虽然人形时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知道彤青失去记忆,就从上一世的隐曜开始一路说到她被召唤到此。但许多与她切身相关的她也说不出来。
她傻傻的跟着汩走着,一路都在恍神,许多记忆在脑中飞过,她觉得都是她的记忆也都不像是她的记忆。
汩与她说最多的就是过往隐曜之间的纷争以及尧与洛的征战,她一直听着,都像是他人的故事,唯有关于岁颀的事,她在脑中总是有画面。偶尔看见自己手上的鳞片会一阵晕眩,也许是不习惯?
她在仑山的住处是一间石屋,有点阴湿,潮湿还好,她在潮湿的地方反而舒服一些,虽然不记得详细的事情,但她有干燥口渴到哭不出来的记忆。如此,在这样水源充足的地方,她安心很多。
汩帮她准备了不少兽皮铺在屋中,地上、榻上。衣物也多是兽皮,又软又暖,她很喜欢,但皮肤与皮衣摩娑时总让她打从胃里一阵颤栗。所以她在皮衣里还是穿上岁颀给她的大衣,大衣给她的触感及味道让她安心舒适。
山下总有不少小灵上山向汩汇报山下战况,彤青原本只是经过听见,后来会专程守在汇报的洞窟里,蜷着身抱膝偷听。每次听,心都一抽一抽的,她虽然没有亲眼见过战场,但不知为何有些画面会出现在脑海中,听到伤亡情况都是无尽的哀伤。
敳靳占了屺山,找不到计都让他更加暴躁并且残忍嗜杀。于是山上的妖灵一致投靠了洛。岁颀与纪澶、祁焉商讨过后,将湜灵的水咒暂时放入水灵湲湲的体内,由隽带着她将水咒直接撒下照护战场上的生灵。
种种操作,虽然无法避免两方军力直接对上,但对敳靳来说,他像是灵力被压制一般。于是他把自己灌醉还用了药、不让人跟随,使岁颀无法感应,也无法透过旁人辗转知道他的动向。骑上也用了药的玄尺,单枪匹狼衝入尧营,这下疯狂杀咬了将近四五百人,直到岁颀赶到。
隽因为自身特性的关係,必须紧紧揣着有水咒的湲湲才能放心与敳靳一方交手。
这次的交战,汩让水镜化出境况,彤青因此见到岁颀。他与隽携手和敳靳、玄尺在一开始打了个平手。岁颀原以为在敳靳这奇怪的状态过后能让他知难而退,但在敳靳有点清醒认出岁颀之后,他发了疯的死死攻向岁颀。
他晓得这洛人男子知道计都在何处。这阵子他利用不少俘虏或屺山甚至紫木琥珀都无法与洛成功换得计都的下落,但他的身分无法承诺更多了。他不知道,在这一点上岁颀承受不少洛国的压力。他虽坚持配戴帚星的耳坠,但毕竟没有在洛国行正式的仪式,严格说,他两人虽是正式关係,但计都的确不是洛国能管辖的人。但岁颀却必须顶住施压,不拿彤青的下落交换洛国利益。
为了两人之间的未来,岁颀必须为洛打出一片成绩才能证明洛不需要牺牲彤青……与他。
而对敳靳而言,岁颀是他目前唯一的突破口。所以他下了死手,最多留他一口气吐出计都的下落。
两人势均力敌缠斗许久,岁颀无法预测时敳靳还能逼退他几步但两人身上都挂了重彩,但随着药效渐退,岁颀与敳靳两人谁也无法占到上风。敳靳试图放空思考,凭多年征战的经验及自身本能对岁颀招招往死里杀。但岁颀也因此招招都能躲开并且回击。
但现在毕竟是战时,等一般士兵撤出一定范围,有灵力的人类及妖灵就赶上将敳靳围住。玄尺不等围捕成阵,回身就带上敳靳出去。
彤青只看到这里,她被满地尸身血肉震惊到浑身发麻,敳靳的脸和攻击的动作唤起她某些回忆……让她害怕的回忆。
在泑林一处草原上临时兴建的军营后的主帅居处,敳靳苍冷着脸手上紧紧攒着一隻玉笛。他已经把屺山翻了一翻,那冰湖也几乎要放光了水,蚁族团团围住屺山,就算是天上飞过也逃不过视线。他在思考……
奘袅与乐桑瑟缩在视线不明显的角落,实际上奘袅已经恐惧到无法言语也无法动弹,无法言语是因为敳靳对她做的事,无法动弹也是因为敳靳。约五日前,敳靳半梦半醒间见到乐桑带着奘袅正要进入净室,恍神间想起乐桑陪着计都的样子。
他一个箭步衝上去揪着她,才看清是奘袅。他捏着她的下巴看了一会儿,也不说话,隔天却吩咐下去把奘袅锁在他的寝居中,为计都打造的那一套没有带过来,敳靳也不打算用那一套,所以奘袅颈与手脚上穿的锁环是用当地的玳瑁玉製成的,与真正的玳瑁花纹类似但颜色深似藏红。
当天晚上,敳靳亲自给奘袅在下面的唇上穿洞装环、再隔一日让她穿耳环、再隔一日穿上她右边的乳环、再隔一日是左边。
奘袅不明白为何会这样,但乐桑明白,却不知道该如何与奘袅解释。自从她被敳靳逼问之后,敳靳没有再与任何女子欢好,让奘袅变成如今的模样也是因为计都,他想让房中有计都的影子,像之前一样,计都在房中她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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