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小小一团,双手紧紧揪着衣角,早已泪流满面。
“你……”
蒋易秋顿了顿,毕竟现在有更重要的事,他把严思敏托背抱起,边走边叫来医护。
直到严思敏被放在病床上,推进检查室,蒋易秋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但这远远称不上轻松,他像是遭受了一个不轻不重的撞击,疼痛堵塞,后劲深远,却找不到缘由。
许璟双眼红得像只兔子,她站着等了很久,在医生那里大致了解了情况,又走到一边给辅导员打了个电话。
既然确定了没大事,两人的心都算是回到了肚子里,特别是直击一线的许璟,情绪大起大落后带来的疲惫感随之而来。
她无视两道一路跟随自己的目光,颓然走到过道的联排椅坐下,与蒋易秋坐成了对角线。
蒋易秋欲盖弥彰地移开目光,还煞有介事地读起了墙上的医疗小科普。
十几分钟后,他再次看向许璟,她还维持着之前的姿势,手捧着下巴,脸上没什么表情。
蒋易秋走过去坐到她旁边,许璟依然没什么反应,她脸庞的发丝被汗水浸湿,有几绺湿漉漉的,双眸也湿润润的。
与其说是担心,蒋易秋更觉得她是对死亡本身的恐惧和排斥。
“你别难过,她很快就会恢复。”
许璟没看他,就在蒋易秋以为她没听见的时候,她说:“我代严思敏谢谢你的帮助,你要是忙,可以先走。”
“我不走,”蒋易秋说:“我再陪陪你。”
许璟不再说话,彻底沉默下去。
除了严思敏刚哭晕的那会儿他们正常地相处了几分钟,许璟紧接着回到之前的状态,整个人都散发着请勿接近的气息。
蒋易秋喉头微哽,他的脑海里来回切换两个画面。
一个是许璟丢弃耳环时的决绝模样。
另一个是她刚才在车里的神态,那样无助、绝望。
蒋易秋不敢细想许璟在许卫山去世的那几天,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蒋易秋看着对面的医生介绍板,沉声和缓道:“对不起,在许叔叔去世的那段时间,在你最艰难的时候,我没有在这里。”
“你不用给我道歉,我们谁也不欠谁。”许璟觉得很烦,她烦蒋易秋为什么老是要提醒她的痛处。“你就是在这里又能有什么用,过去的事别再提了。”
蒋易秋轻轻呼吸着,他有着异于常人的理性和洞察力。
许璟一点就炸的狂躁属性现在似乎专属于他了,这不合理。
蒋易秋声音轻飘飘的,带着点无奈:“你不能什么事都迁怒于我,你们家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我造成的。”
“我没有迁怒于你,我就是单纯地讨厌你,不行吗?”许璟经不起激,“你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质问我为什么删你?你就这么闲?”
经她提醒,蒋易秋忽然想起自己的确有正事要说。
他不自觉摆出公事公办的严谨范式出来。
“昨天,民启的黄总跟我谈了很久,目的很明确,就算现在的过程曲线些,但他早晚要独吞璟山园。”蒋易秋停了停,刻意留出点空隙给许璟酝酿情绪。
“我来,是想问问你的意思,只要你一句话,我就帮你。”
“不用,”许璟想也没想:“这是我家的事,我自己解决,不用你来掺一脚。”
蒋易秋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种回答,他愣得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他对许璟这种不以为然的态度感到不满。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意气用事。”蒋易秋找回言语,“卖给我难道不比卖给那个小人强?”
许璟说:“我不会卖给他的。”
蒋易秋决定毫不留情地点明她的下场,“好啊,那你就把路堵死了,黄新民已经放了话,这种本就没多大利润的生意,还得搭上一个人情债,你觉得会有人傻到来趟这浑水?你再这么任性下去,公司会破产的。”
“破产就破产,”许璟说:“只要我尽力了,破产我也认,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穷人就不配活着,不配快乐了吗?”
蒋易秋不可置信地看着许璟,话里传达出的信息让他害怕。
原来许璟不是不了解局面,她比谁都了解,也比谁都敢于承担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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