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过来给澹春山来上一针。
镇定剂打下去后,澹春山好了许多,只是躺在床上安静的有些可怕,医生嘱咐了些离开了,刘婶在床前照顾着,一刻也不敢走。
良久,澹春山开口说:“我想我父母了。”
刘婶为他掖了掖被角,怜爱在眼中打转,点头拍了拍他的胸口说:“好孩子,睡一觉吧,你太累了。”
澹春山依言闭上双眼,刘婶见他睡着,蹑手蹑脚出了房门,打算再联系一下澹川。
关了灯的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平稳的呼吸声停了,装睡的人翻身下床,避开所有人的视线,悄然出了大门,顺着公路走了不知多久,到了海边。
就着月光,他拿出了捏皱的全家福,四人的笑脸定格在小小的照片上,像是远古的记忆,无论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拍照那天的心情。
澹春山抱膝屈腿坐在沙滩上,将头埋进腿间,哭着哭着有些累了,站起来想要去冲一冲海水,脱了鞋袜,卷起裤边,一步步迈向水边。
“哥!”
澹川一把扑倒了澹春山,霎时之间,二人浑身沾满了潮湿的沙砾。
“你在做什么!”澹川拉起澹春山,将人往远处拽。
澹春山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得不知所措,直到被澹川拽上车才后知后觉。
恐怕澹川以为自己是要投海。
此时已近黎明,太阳在海平面露出一角,冷清的海滩也恢复暖意。
“你看。”澹春山将手中的照片拿给澹川,“我们原本应该是多幸福的一家人啊。”
澹川接过他手中的相片,注意到他脸上满布的水痕,拿出手帕为他擦干净后,将他紧紧揽入怀中。
“事情办完了吗?”澹春山推开澹川坐回原处问。
澹川点头回答:“韩玉凤已经被抓到了,她拿到的钱还没来得及救自己儿子,她的儿子就被债主打死了,不过他就是一个废人,死了倒是解脱。”
“嗯,阿川,放我走吧。”澹春山释然道,“我已经什么都不欠你了。”
澹春山似乎被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半死不活的靠在椅背上,听到这话的澹川,为他系上安全带的手一僵,不知所以。
“我累了,送我回家吧。”澹春山木然看向窗外的光景,“回咱们从前那个家。”
澹川迟迟不愿发动车子,企图和澹春山再作交流,却发现人早已将眼紧闭,再不多说一句。
“哥……”澹川祈求的握着澹春山并不挣扎的手,像抓着一个没有灵魂的玩偶。
终于像是看开一般,澹川松开了那只没有回应的手,驱车驶往两人从小住到大的房子。
一路上澹春山像是死了一样安静,闭着眼也不知是睡了还是醒着。
到了目的地,他径自上了楼,将自己锁在屋内,留下在客厅内同样安静的澹川。
不知安静了多久,若隐若现的啜泣声从房门内阵阵传出,来不及多想,澹川撞开了将二人相隔的房门,与在床边倚靠的澹春山四目相对。
哭声仍在继续,甚至在见到澹川的那瞬间骤然大了几倍,不可控制的情绪崩溃。
地上的人爆发出从未有过的失态,在本就不大的屋子里哭声迟迟散不去。
澹川上前抱起地上哭的瘫软的澹春山,害怕他再次因为哭泣窒息,不断为他顺气,揪心的疼痛随着澹春山耸动的肩膀而无限剧增。
“……对不起。”澹川吐出一句抱歉,感受到在胸前紧抓着的手收紧了力气,又轰然泄气。
澹春山深吸一口气,想要管控住自己失控的泪腺,可是尽管他努力紧闭双眼,咸涩的液体也还是会顺着缝隙而下,沾湿二人的前襟。
“对不起……”澹川喃喃。
“爸妈走了以后,我拼命补偿你缺失的亲情,是我亲手将你领了回来,但是我没能让你无忧的长大,我从早到晚的打工赚钱,想要尽自己最大努力给你安稳的生活,我不想你因为钱难过,阿川……哥哥什么都可以给你。”
“我给男人卖身,卖到你亲生父亲那里,所有人都说,你是因为生父的浪荡才童年不幸,而我又成为再次刺中你童年的那个利刃,我想过去死,但是又放心不下你。所以我努力讨好,试图得到你的原宥。”
澹春山肩膀抖动起来,哭的干涩肿胀的眼再次濡湿:“可是澹川,你呢?这期间你又干了什么呢?”
他如鲠在喉,想说的话都堆积在了一起,不知该从何说起。
终于,澹春山像是要把所有都发泄出来一样,吐掉了喉咙里的尖刺,大声控诉着,好像真的被剌伤了咽喉,喉中血气腥涩难耐。
“你扔了我一次又一次!你最清楚如何践踏我可以让我痛不欲生!你要我一边摇着屁股成为你的玩物,又要我无耻下流的继续和你扮演兄弟情深!但是澹川,我也有心啊,我不是什么任人玩弄的玩意儿……”一阵酸涩上涌,澹春山自嘲般笑起来,“阿川,你永远都了解怎样做会让我难过……”
澹春山摇晃着推开眼前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