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一年后,在一个很普通的春天里,楚宅院子里的海棠花开得很好,细细密密压了满枝。
楚恒抬头看着花,有些出神,忽然说:“我以前的花园里也有很多株海棠。”
也可能是他自己也还混乱着,又用很长的时间,长到花叶凋零到重新抽芽,他才讲清了故事。
15岁,楚恒在敦煌的沙漠里捡到了一块玉坠,随后就昏死在了黄沙里。他醒来后却发现脑海里多了很庞大的一块记忆团。
“就像有陌生人住进了身体里,混乱交叉的记忆彼此争斗,我分不清那是梦境和现实。”
“我看到了镜子,镜子里都是我的脸,那就是我。我没法接受,自己把上床和杀人当做家常便饭,还有被划开肚子,取出一块肉团…”
“那为什么不舍去这些记忆呢?”李文问。
这话问得深了,楚恒不打算答。
李文想了想,委婉劝告道:“如果只是好奇或者是想利用,那很好,但如果是混淆了过去和现在,恐怕只会有害无利。”
楚恒不以为然,“谢谢提醒。”
楚恒看上去一天比一天更像个正常人,他剪去了过长的头发,从深宅大院里重新回到阳光下。但在和李文例行沟通的环节,他还是讲得少听得多,永远不透露真实想法。
比起原本疯在外,他更像是把这股疯劲藏好在了内里。
李文不知道记忆里楚恒到底经历过什么,他担心楚恒放不下,总会时不时确认,“你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吧?我没骗你,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会被轮回完全保留的,所以那些记忆里的事也好人也好,你都不用再去考虑纠结。”
楚恒点头,“我知道。”
他根本不不知道。
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李文接到浑身湿透的楚恒,他蜷缩在后座上,咬牙切齿地不断重复,“不行,不行,不行…我不放手,不放手,不放手…”
水珠从他惨白的脸上划下,像泪又像血,可那是楚恒,楚恒不会哭。
这可能是李文见过楚恒最失态的时候。他一拳重重砸上车窗玻璃,神色狰狞:“我跟了他那么多年,不是想看他死的!他的命是我的!一直都是!他凭什么又擅自决定!”
果然,楚恒早疯了。
所以现在楚恒说,他要和宋燃青划清界限,李文怎么可能会相信呢?
一个能把对方的性命当场所有物的人,一个掌控欲强到要时刻监控对方的人,一个为了确认对方心意不惜自贱以身试险的人,绝不可能从关系中轻易抽身。
他沉淀多年的猜忌,也不可能真的打消。
这点李文没打算挑明,他只要一句话就能将军。
“你能接受宋燃青和别人在一起?还做…做那些事?”
李文离开后,楚恒一个人放空了很久。
窗外的云很低,灰沉沉的,看天气预报说一会儿还可能要下雨。一个阴沉雨天,对于通宵的楚恒来说,是个绝佳的补觉机会。
他给自己放了三天的假,可以不用管缠人的工作,好好休息一下。
楚恒躺在熟悉的被褥里,缓息阖目。在他的严格要求下,按照古法熏衣的步骤熏出的白檀香轻柔将他包裹,却还是睡不着。
他好像也变了。
如果是那个“楚恒”,他不会需要时间让身心缓冲,决定的不会改变,就不会纠结、不会劳神。
这雨应该是不会下了。
楚恒坐起身,脖子上的坠子蹭着他晃,他安抚似的摸了摸。
他下床走向窗口旁的书柜,拿出中间一排的住在了一起。
房间里暖气刚开,湿冷感比起车内更甚。楚恒赶着宋燃青脱了湿衣服去洗澡,而宋燃青想让楚恒先,两个人在浴室门口僵持不下。
“那一起好了?”宋燃青试探道。
楚恒没拒绝。
两具赤裸的身体紧贴着站在淋浴头下,热意比水汽更快一步地蒸腾而上,他们其实都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宋燃青扣着楚恒的腰,凑在他的唇上像小狗似的轻舔两下,随后逐渐深入。
熟悉的香味将他笼罩,宋燃青像瘾君子一样在楚恒身上来回嗅吻,从嘴一路啃到脖子,这让他终于有了和楚恒重新见面的实感。
“刚才在山上,我突然头很痛,才会站不稳。”
宋燃青尽力忽视楚恒胸前的项链,他移开目光,一口咬在楚恒的锁骨上,反复吸吮,直到那块成了紫红色,宋燃青才退开。
“我看到了一些事,很混乱。”宋燃青低头含进一颗已经挺立的乳粒,说,“还听到你在喊我,你喊我‘泊春’。”
“呃…”楚恒欲火压了好些日子,身体只是被宋燃青简单亲了几下就爽得发抖,听到宋燃青的话,灵台登时清明。
楚恒迅速从沉溺的状态中抽身,他捏起宋燃青的下巴,逼迫他抬头,审视着他的面孔,说,“你想起来了?”
热水不断地从头淋下,为了躲开水流,宋燃青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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