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很瞧不起我吧,说什么要当他的伴读,结果不过是个小太监罢了,多可笑!”
心头剧震。
阴容那时,竟然是记得自己的,甚至连当初御花园里那句幼稚的童言约定,也都还记得。
这是否意味着,不仅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念念不忘,阴容也……
身下传来的泣音打断了余阳夏惶然的思绪,阴容双手捂着脸,悔恨的泪水不断从指缝溢出来:“我还做错事了,我怎么就变成和那个死变态一样了……我怎么能活成另一个他?我不是他!不是……啊啊啊啊啊!”
哭声越来越尖锐,话语逐渐变成无意义的嚎叫,阴容开始崩溃地撕扯自己的头发、啃咬自己的双手。余阳夏迅速提膝压住阴容腰腹,腾出两只手,一只手将阴容双臂压在头上方,另一只手的手指强硬地挤进阴容口腔,防止他混乱时咬破舌头。
“阴容!”余阳夏厉声喝道。他的神色不容置疑,凌厉而坚定,仿佛定海神针一般,叫阴容浑身一震,撕心裂肺的尖叫也顿了一瞬。
“阴容!阴容!想起你是谁!”
不是凤哥儿,不是罪人之子,是阴容。
那是他自己选的姓,他想着,和他禽兽养父的姓氏呈一个讽刺的反义,又暗暗对着余阳夏的名字,再者一个太监姓“阴”,多恶趣味。至于名,不过是从净身房被抬出来时,宫里正往外驶出送葬的容车,便随意拿来用了。
这么一个拼凑出来的名字,是他给自己的新生。
窗外,天光破晓。
容车喉晓发,何岁是归期?
阴容恍惚地看着上方,属于爱人的担忧却坚毅的面容,想到:此处,此刻,便是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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