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
涌来一阵血腥味。
一个男人被反手倒吊在房间中央。
惨白的灯光打在他后背新鲜的鞭痕上。
他的脸痛苦扭曲,已经喊不出话来,无声地朝着她们露出哀求的目光。
拿着鞭子的张叔转身向她们问好,“女士们,下午好。”
“您好。”
卿莘瞄见左边的墙面贴满了照片和写满文字的纸页,上前仔细察看。
灰暗的照片能看出偷拍的痕迹。
旁边的文字是注解。
20xx年4月13日,拐卖3名儿童,年龄在5-6岁。
20xx年4月16日,故意伤害拐卖儿童,导致3名儿童多处骨折,1名脾脏破裂。
20xx年4月17日,将3名儿童运往xx山区,其中一名至今下落不明(怀疑已经遇害)。
……
卿莘微微张嘴,不知是为这详实的记录、还是这行为感到震撼。
宋臣溪平日里的高调似乎有了合理解释。
他英俊多金,花边新闻不断,给人的感觉是他这人将永远沉迷于这些奢靡浮夸的纸醉金迷当中。所以很难让人想象他会在背地里做这种事。
这张墙面足以证明被吊起来的男人罪行累累,可宋臣溪又有什么资格来惩戒他。
以暴制暴。
一样是违法乱纪,掩盖不了本质的残忍狂妄。
身为前杀手的卿莘对这点心知肚明。
她并不会马上倒戈,认为宋臣溪就是一个单纯意义上惩恶扬善的无名大英雄了。
但她仍然因为宋臣溪的坦诚,心脏怦怦乱跳。
她变得更加好奇,好奇他的动机,好奇他的内心世界是何等光景。
“我想回去了,杨姐。”
卿莘转身,没再看那个被吊起的人。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她想去找宋臣溪。
她现在就想见见他,可刚走两步,戴着眼镜的宋臣溪从电梯门出来。
这比她想象的时机还要恰好。
男人难得穿了件白色毛衣和米色休闲裤,看着比平时要温柔。
卿莘在这冷酷的场所,不合时宜地有些心动。
她身体自动跑过去,一把抱住他。
“怎么?”宋臣溪回抱住她,“被吓到了?”
“没有。”她的脸贴着他刚才被风吹的锁骨,“之前张角救的那个人也是因为做了某件你看不惯的事吗?”
“我没那么好心。”他轻嗤一声,“私人恩怨而已。这只是我的私人牢笼,你可别误会什么。”
这相当于否认了他只会“伸张正义”。
卿莘无所谓地噢了一声,“好吧。”
“你还有别的想问的吗?”
“你工作忙完了?”
“还没。”
宋臣溪看她这幅心不在焉的样子,哑然了。
在他已经预料到卿莘今天会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就思考过后果。
他担心卿莘接受不了,又担心她过于兴奋,唯一没想到的是如此平淡。
但这的确符合卿莘过去对她造成的影响。
宋臣溪把她放自己胸上乱摸的手拿开,用认真的应付态度低头吻了吻她的唇。
从此以后,他多了一个跟他分享秘密的人。
卿莘亲到他唇,有点不太想放开,但宋臣溪站直身体后,她就有点够不着了。
宋臣溪打算把亲热的时间留到今晚,他问她,“要不要去看昨晚抓到的老鼠?”
“什么?”卿莘反应过来,“你说偷偷进来的那个人?”
“嗯。”
“好啊。”
像这种普通的侵入者,宋臣溪不会贸然把他带进地下空间,而是由两名保安看守在一个不用的房间里。
“你认识吗?”
宋臣溪先让她看的监控。
“没什么印象。”
男人比卿莘想象中的年纪要大上那么十几二十岁,倘若在路上碰见,看上去不过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人,甚至还有点慈祥。
“如果问不出来我打算就移交给警察……”
“——等等。”
卿莘又多看了几眼,突然觉得不对劲。
她说不出来为什么不对劲。
乍一看从来没见过的脸,竟然越看越觉得熟悉。
可卿莘实在说不出来在哪里见过。
宽眼皮、有些暗淡的眼白,宽鼻、方嘴。
这些特点组合成的这张脸,莫名让她很不爽,很不舒服,甚至心情都变得急躁起来。
“我见过这个人。”
卿莘皱眉。
“但我不记得是在哪里了。”
“我……”
她甚至有点呼吸不上来,“他在哪个房间?”
她想要去见见他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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