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天空突然就下起了雨,脸庞顺着他坚毅的棱角流下,流进他墨黑的眼睛里,呆滞的眼珠甚至没有眨动一下,这在神弃之地算是温和的细雨了,以往的秋天洒向大地的常常是暴雨飓风,即使是龙也能被风卷走。
昆图斯一路跟着神使,他的怀里抱着曼蒂的弟弟,这个孩子瘦的可怜,早已晕厥过去,只剩下骨头的身边对他几乎没有任何重量,他们无言的跨过一个又一个水坑,赤裸的双脚冰冷如石,神使没有出声之前,谁也不能说话。
他不懂神使为什么要带走他,这一切都不合常理,他是个被人唾弃的半魔,羽翼被撕裂的只剩一半,或许这是教廷的意思,教廷需要熟知魔族的人为他们作战,但教廷的所作所为就像是掌控某种游戏,只有教廷才知道游戏规则,他是他们的棋子。
目前他也不可能逃跑,没有钱,没有身份,顶着奴隶的印记他出不了神弃之地,各个关口都有雇佣兵守卫,最大的原因就是防止奴隶逃跑。
就到这吧。神使在一个山洞前停了下来,转过身,面对着他们。沉重的雨雾挡住了视线,如面纱笼罩在她的身上,她身上的银光比之前更甚了,与雨雾融为了一体。
曼蒂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风撕扯着她的头发,微微喘着粗气,神使救了她,她是在这个世上为数不多对自己好的人,曼蒂不懂人心险恶,用几乎膜拜的眼光看着眼前的女人。
一个高个男人从山洞里走出来,眉目俊俏,流露出来的神色有种高雅的忧郁,却并不柔弱,走近了看,他一头深红色的头发令猩红的血液都黯然失色,他的打扮不像教廷的人,因为他的袍子上绣着曼陀罗,曼陀罗可不是教廷的象征,有些妓院里面的人才会绣这种欲望之花。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曼蒂一眼,领着他们进了洞,深处升着篝火,曼蒂迫不及待的接过她弟弟,两人坐在火边烤火。
男人开始盘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眨了眨眼睛:曼蒂,大人。
姓呢?
我没有那个。
他皱了下眉:你几岁来到这个地方的?
我一出生就在这个地方,包括我父母,他们都是米尔格村的裁缝。
他优雅的眉形皱的更紧了:有族谱吗?
她的脸红了:抱歉大人,那是什么?
她不过是个小姑娘,你在她身上能得到什么?神使嘲讽的轻笑起来,声音像海边小屋里挂着的银铃铛。
男人幽幽的看了她一眼,但还是顺从的住了嘴。
你一定很累了吧。神使的手指温柔的抚上曼蒂的脑袋,蓝色的眼睛注视着比她矮一截的小姑娘,话音刚落,她的手掌突然敲上曼蒂的后颈,曼蒂晕了过去,栽倒在她的怀里。
昆图斯盯着她的举动,没有移开视线,只是皱起眉头。
神使审视着他,她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钻进他的耳朵里:半魔,告诉我你的名字。
昆图斯。他对这个声音无动于衷,黑暗之神放弃了他,并不代表他会效忠光明之神,先说好,我是你的奴隶,但绝不会去舔光明神的屁股。
红发男人发出短促的笑声:这个半魔混账的可爱。
神使顿了顿,脸色有些古怪,她沉默一会舒缓了下表情。
我看到了你的过去。她往前迈了一步,就像现在这样,隔着火堆看到了以前的你,我很遗憾,你失去了你的翅膀。
他僵立在原地,如今的自己不能再次翱翔天空,还能做什么呢。
你还看到了什么?他低声说着,声音嘶哑,如破旧的老风箱,与他年轻的脸丝毫不符。
你为了救一个孩子。红发男人接过她的话,微微笑道,你和人鱼做了交换,用你的翅膀换回他的生命,很高尚的品德。
为什么选择我?我对你毫无用处。
神使笑了笑:我的委托人想要你保护曼蒂,你得理解,有些性格古怪的人不愿透露自己的姓名。
他的脸色忽然阴沉起来,血液上涌让他冰冷的身体瞬间暖和起来:光明神的旨意?
她耸耸肩:看不出来,你挺自信的,很遗憾,我指的是人。
红发男人出声道:我知道你的过去,昆图斯,你的母亲是教廷的圣女,她爱上了魔王,却被教皇下令绞死了。
如果你想戳我的痛处尽管来吧。这点刺到了他的要害,眼睛闪着冷冷的光。
别这么说,比你还惨的人比比皆是,你需要为我做的是照顾这两个孩子。神使向前走了几步,苍白的手触碰到了他宽阔的背脊,后背滚烫,仿佛烈火袭过,他努力保持着镇定,雨水击打着他的身体,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突然间,他觉得后背痒得出奇,背后有尖锐的东西在冲破他的皮肤,如布拉扯崩裂后的声音,黑色的羽翼振翅而立,翅尖尖锐如银钩,能在暴风雨夜晚躲避雷霆的袭击,他不可置信凝望着恢复如初的双翼,用力的扇动着它们,渴望找回曾经的感觉。
你们到底是谁?他不相信这是一个凡人的力量,不相信她的魔法能够不费吹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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