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梅根送往翡冷翠之后,塞尔斯不再久留,她给亚德里安留了信,继续追踪邪种的踪迹,终于在半个月以后嗅到了它的味道。
破晓的天空泛起苍白灰暗的光,乌云裹住了太阳,远处山脉朦朦胧胧,像是暴雨来临之际的前兆。
塞尔斯在一颗大树下停住,一根极细透明的丝线从老树根上垂下,它的另一头挂着一团黑糊糊、毛茸茸,没有眼睛的小东西,只有她手掌般大小,随着微风飘飘荡荡,没错,它很轻巧,几乎没有重量。
而这个小东西就是旧世界留下的邪种。
她用长剑戳了下它,它浑身的毛竖了起来,悠悠转醒,从长毛之中露出两只圆滚滚的小眼睛,眨了眨:塞尔斯,你他妈的到底要干什么?你把我绑在这整整三天!还拿剑戳我!住手!你弄疼我了!
邪种对旧神天生有种的畏惧感,仿佛这是它们的天敌,只要旧神碰到它们,就特别容易大惊小怪,做出撕心裂肺的模样。
她微微一笑,靠在大树上对它打了个招呼,感叹时光流逝:老伙计,你最近还挺忙,找你可真不容易,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啊。
别傻了,我又不蠢,自从认识你们兄妹之后。它打了个呵欠,抖动全身的绒毛,我就明白了蛇蝎美人是什么意思,这追踪丝还是你们专为我设计的,他妈的,都几万年了,我还是逃不掉。
我以为你们都死光了。她觉得站着有点累,索性坐在粗壮的树根上,你看起来很不好啊,失去了大部分力量还受了伤?
它哼了一声:你也没好到哪去,我能看透你的身体,你每一根骨头我都瞧得一清二楚,你的心脏是别人的,你干嘛要把一个凡人的心脏装在自己身上?
说来话长。
我一见到你就有种同病相怜的感受,我们的运气都太差啦。它叹气一声,借着微风在树上荡起了秋千,当年就我活了下来躲到了地底深处,而你也被留在这个世界,可怜的小塞尔斯,可怜的小邪种,不过我发誓,我可是全家最老老实实的一个,什么坏事都没干呐。
它厚着脸皮说道:你放了我吧。
不太好吧,最近,有人向我举报你准备干点坏事......而我的使命就是毁灭你......
她还没说完,它就气愤的直嚷嚷:简直是胡言乱语,放屁!
那是谁在追你?
不能说。它迟疑道,我和他之间有契约,不能向任何人泄露他的名字。
泄露一下他的长相总可以吧,比如,他是黑发还是银发?
不行不行!总之不能泄露有关他的一切。
她神色莫明的盯着它,仿佛重新认识了它一般:可你还是跑了,这不就成背叛他了嘛。
这不一样!我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他要杀了我,即使我发誓保证不泄露他的一切,他还是要杀我。它呜咽了一声,蓬松的绒毛软塌塌的垂下,我当然要跑了,他是个骗子,骗了我!大骗子!混蛋!辜负了我对他的信任!
它凄厉的嘶喊着,空荡荡的森林回荡着他的悲嚎,塞尔斯挠了挠头,苦口婆心的劝道:别哭啦,小心把他引了过来。
邪种止住号啕大哭,但一耸一耸的身子仍在抽泣着,它向塞尔斯诉苦:唉,我害怕他,又崇拜他,他强大优雅,有大批的追随者,本该是当世最伟大的战士却从不持强凌弱,我不该夸他的。可我总是忍不住,就算再努力,也没法抗拒对他产生好感,直到现在我都很想念他。
塞尔斯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示意它接着说下去。
那是在新世界初期,我听说你们都走了,所以打算出来透透气,却被他抓当做魔兽抓了个正着,他对反抗他的怪物当场斩杀,对于我的屈服,又极为慷慨,将我留在他的身边。
他是个善良的人,从不因我的身份而排斥我,我可是做了那么多坏事的,他甚至亲自教我各族的语言和历史,他的眼睛里有灼灼睿智。自从我兄弟姐妹们死后,我再也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温暖,我厌倦了独自生活在冰冷潮湿的地下,那个时候我与他缔结了契约,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宠物,我傻乎乎的认为,只有跟着他,我能以另一种方式做出一番伟业,甚至超越在旧世界里我们的成就。
邪种如果有什么缺点,就是废话太多,它的聒噪令她烦心,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忽视了它怒气冲冲的不满一瞥,但脑子里仍在小心谨慎揣摩它的话。
跟这种狡猾的东西打交道,她必须学会像它们那样思考,几分真,几分假,全凭它们的心情。
你怎么也想不到,他对我好只不过是想用我做实验。
这句话清晰明确,她从困倦中打起精神来:怎样的实验?
实验室被他毁了,我可以带你去看看成品。
我们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去?
如果没有我在,没人会发现那里的异样。
当然了,这有可能是个陷阱,邪种根本没有这么好心,麻烦在于她永远猜不到它想干什么,意味着她可能进去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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