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程霁阳的手,又很快转变成十指交握的姿势,“试试看,不要怕,嗯?”
门里二人十指相扣、身躯相贴,本来高大清俊的儿子被脊背宽阔的另一人所遮掩,此刻落入视线中,仿佛是埋进他怀里一般的亲昵姿态……
程愫翻了翻眼白,又很快呼出一声轻咳。
“aa……”闻声,程霁阳心虚地松开兄长的手。
犹豫片刻后,他又在黎若鼓励的眼神下朝母亲迈出脚步。
“今天erika阿姨预备做好多菜,您也留下来吃饭,好不好?”
程霁阳真诚地望向母亲,“我也很想……把我和黎若最近遇到的一些事,分享给你听。”
再度清了清嗓子后,程愫虽依然沉着面色,却已微微点了点头。
“嗯,好的。”
最终,她在程霁阳惊讶的目光中寄予了她的允诺。
二十分钟以前,客厅的程愫怒极反笑,对着道出冒犯说辞的黎若厉声质询。
“黎若,你以为你自己是ada的什么人,你哪儿来的资格审判我?!”
闻言,黎若淡淡一笑,又顺势走到程愫近前,接着软下口气沉声道,“程阿姨,我没有做过父亲,而且这辈子既不可能也不需要有任何后代,我当然没有资格审判作为一位母亲的您。”
轻轻皱了皱眉,他继续道,“可是阿姨,我也希望您能明白,我爱程霁阳,很爱他。我当然希望他能感受到自己被支持着、被信任着、被爱着……”
“呵,你们的关系不是挺好的么?”伸手不打笑脸人,黎若态度软化,程愫的气势也渐消,此刻也只略带嘲讽地问道,“他怎么就感受不到爱了?”
黎若无言地注视着程愫。
顿了顿后,程愫犹疑地开口,“你的意思是说……”
“没错,当我看到程霁阳感受到erika阿姨的支持时的样子……我相信,这确确实实是他在他所敬爱的长辈身上所渴望感受到的东西。”
眼见程愫木然地坐下,黎若便也蹲下到沙发前、适时地摆出足够的低姿态。
下一刻,他再度为了他的弟弟亦是他的爱人而缓缓开口。
“阿姨,您可以讨厌我,也可以无视我,这对我根本不重要。但您的态度之于程霁阳,却是全然不一样的……”
抬头看向程愫,黎若继续道,“我知道您内心也一直疼他、爱他。而哪怕我对养育和亲子关系一窍不通,但和程霁阳这些年阴差阳错的经历,却让我有自信得出一个还比较合理的、关于爱的结论……”
“爱一个人,就得让他感受到,您说我说的对吗?”
客厅的长餐桌上,erika毫不吝啬地分享近况、调节氛围,而除却回应之外,程霁阳也时不时地挑起话题——出乎意料地,纵使其中涉及与黎若有关的事,程愫竟也会不咸不淡地给出回应。
“下回我再做一顿法餐,邀请太太和小黎若一起来吃。”
热情的妇人在拣走盘中的最后一块儿鸡肉之后,又当着三人的面为未来作出新的邀约。
程霁阳犹豫地看向母亲,却见她放下碗筷,又颇为郑重地回望向他的眼。
她牵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在看到儿子眼中的雀跃后,那笑容又终于随之变深邃。
她应道,“嗯,我觉得可以。”
闻言,程霁阳惊喜又意外,便下意识地回头去找哥哥的目光,黎若一边寄予默契的注视,长桌之下,又一边紧了紧那握着弟弟的右手。
这回“见家长”,倒也真算马到功成了,黎若想。
“帅哥,你是新来的实习生吗?培训往这边走哦!”
面前的hr抱着一撂文件夹热心地指示道,闻言,黎若不禁有些窘,“额,我不是……”
“他是我的朋友。”幸而正路过的程霁阳将他解救,“你快去吧小尤。”
“哦哦哦。”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那位扭着腰身走路的男性hr便告别了他家程总和眼中的那位“实习生”。
“你今天……”程霁阳眼神在他哥身上来回逡巡,语气竟也有一丝怪异,“去跑步了啊?”
“嗯,对啊。”对着两人的奇怪反应,黎若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运动会嘛,昨天不就和你说了。”
转眼间,黎若业已经大二。两年前参加的本就是正式高考而非成考,他如今上的也是正规的全日制专业,平素里也是正常地上课下课、刷饭卡泡图书馆,同那些二八年华的真正的大学生们一块儿生活学习。
黎若八百米成绩向来优秀,今年学院举办运动会,他便被全班一致推选为了长跑选手。他这“一把年纪的”,本无意参与太多群体活动,更害怕被别人传说欺负小孩儿,可耐不住同学们一再热情推举,便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如今跑完步又洗完澡,运动会的统一服饰刚好还有一套备用——是一身极具学生气和运动感的海魂衫,他直接穿上又背上了在校时用的书包,便来蔚乐大楼接他弟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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