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大婚
三日的时光过得很快,嘉芙之前的嫁衣早已破碎,宫中又来了绣娘,一寸寸给嘉芙织就了新的嫁衣,新嫁衣的纹样依然是水莲和木芙蓉,流光溢彩的金线闪烁在袖口裙角。
天还不亮,嘉芙就被绿萼唤醒,她昨夜想到今日大婚,紧张的怎么也睡不着,一会起来照照镜子,一会又翻翻那些话本子,早上起来的时候赖在绿萼怀里,眯着眼睛哼哼着不愿意睁开,好半天才清醒过来。
麽麽们都站在屋里候着,先是给嘉芙洗漱净面,又给嘉芙穿上绣着锦绣鸳鸯的大红兜儿,兜儿上嘉芙又让绿萼绣了几朵合欢,浓烈到极致的正红衬着胸前的奶白,酥胸高挺,这半个月来小公主养的太好了,那儿本就生得圆润,现下都快要鼓胀出兜儿来,只看得绿萼红了脸,匆匆接过里衣衫裙,一件一件仔细给嘉芙穿戴起来。
一层一层穿好繁复的嫁衣,嘉芙正坐在妆镜前等待着魏国派来的梳妆麽麽挽起长发。
不愧是余姚水乡娇养出来的人儿,雪肤乌发,纤秾合度,一颦一笑,直看呆了魏国的麽麽们,她们也是宫中的老人了,丽人绝色也见过无数,但从没有哪个小娘子像这小公主一般,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女儿,几分柔情一点娇媚,若有似无的楚楚可怜,神色中还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
麽麽们看了半晌,才拿定主意,只将小公主的乌发盘起,结在鬓边用珠钗步摇固定,再用些妆粉淡扫峨眉双颊,只轻轻晕了些红色口脂。
嘉芙望着镜中的丽人,忽然抿唇一笑,直把自己都看呆了去,绿萼拿出金银果子打赏麽麽们,又给嘉芙配上精致的玉饰,行走间环佩叮咚,鬓边步摇微微摇曳。
魏国的婚俗与余姚不同,行的是昏礼,相传魏国国君受命于天,乃是神鸟荰蓊的后裔,荰蓊昼伏夜出,凡有啼叫,必有吉兆。魏国国君在盛京设下神殿供奉荰蓊,神殿内豢养百鸟,新郎迎亲后,要带着新妇行经神殿祭拜,祈求神鸟赐福,若是有神殿鸟儿落在新妇喜轿之上,更是寓意着新妇宜室宜家,必定与新郎凤协鸾和。
陆琢玉一大早也便起来了,今日是他娶亲。当初在侯府,母亲死后,父亲很快续弦,没多少时日便和那个佛口蛇心的女子恩爱不移。他在侯府过了几年冷暖不知的日子,丢了世袭爵位,被父亲厌弃,迫不得已孤身一人从军。
这几年,他建功立业,侯府也曾表达过修好的意愿,他只做不理,权当和父亲恩断义绝。几日前,侯府又派人前来送信,以大婚要父母高堂见证为由,拿捏着他与他们重归于好,他一口回绝,大婚当日,若拜高堂便只拜亡母牌位,他绝无可能去拜那个蛇蝎毒妇。
今日是他的大婚,他现下虽对余姚的公主毫无感觉,但既然娶她,他们夫妻一体,他也定不会让她羞辱难堪,更不会让她一国公主去向那毒妇敬茶跪拜。若是小公主知情知趣,他们也许会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若是不然,左不过和这小公主貌合神离罢了。
迎亲的车队行驶在魏国的街头,街道旁的百姓欢呼雀跃,陆琢玉率领黑甲军大败楚国的故事这几天正在茶馆说的热乎,玉面将军的名号上至耄耋老人下至八岁小儿都叫得出来。今日又是这将军娶亲,娶得据说还是余姚最美丽的小公主。一时间街道人头攒动,尤其是神殿两边围满了无所事事的闲人,卖着瓜果食点的小贩货郎在人群中穿来行去,好不热闹。
嘉芙被绿萼搀着,出了驿馆大门,头上的红盖头遮得她愈发的紧张,不知走了多少步,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到她眼前,嘉芙忍不住抓紧了绿萼的袖子,随即被绿萼安抚的拍了拍。面前的大手还在伸着,忍不住又往她这伸了一下,旁边吵嚷着似乎有人在大喊些什么,但是魏国的方言她一句都听不懂。
兴许是盖头映红了她的面颊,嘉芙羞涩着,又忐忑雀跃着,将手放在了那只大手的掌心里。
周围的吵嚷声好像更大了,一浪接着一浪,陆琢玉看着手心那只玉白的小手,鬼使神差的捏了一下,他一捏,吓得嘉芙一颤。陆琢玉笑了,很软,小公主的指甲是淡粉色的,看起来温良无害,说不上为什么,他突然感觉他的心里仿佛被这只小手轻轻挠了一下。
周围的哄笑声太大了,他忍不住对身后前来迎亲的黑甲军使眼色,很快人群中起哄说些粗俗俚语的几个人被灰溜溜的拎了出去。
陆琢玉扶着嘉芙上轿,魏国的花轿四周是纱帘,嘉芙端坐在里面,面颊还是红扑扑的,刚刚,刚刚陆将军居然捏了她一下,她的心扑通扑通跳的好快,好像怀里揣了两只兔子。
陆琢玉翻身上马,带着他的新娘子一路向东行进直到神殿,他们在那里落轿,陆琢玉下马,冲着撩起的纱帘,再一次伸出他的大手,那只小手又轻又柔的再次落在他的手心里,像是飞停了一只白鸽。
他扶着嘉芙走出,接过内侍递来的玉如意,轻轻挑开了小公主的盖头,随着红帕缓慢挑起,微微上挑形状饱满的唇和琼鼻依次露出来。周围更加喧闹,看着面前已被他掀开盖头的小公主,陆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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