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乎这样的行为会给别人造成什么样的伤害,也丝毫不去考虑后果。
虞获垂着头,浑身颤抖的厉害,他从未有过这样绝望和羞耻,这段时间叠加起来的痛苦让他几乎快到了崩溃的边缘……就在李哲旭要把他衣服扒下来的瞬间,他听见了从巷口传来的脚步声,紧接着李哲旭就被一道黑影踹了出去。是的,是真的飞出了将近两米远,摔在了地上,李哲旭飞出去的瞬间还拽掉了虞获的一颗衬衣扣。
还没来得及众人反应,陈景就被那人又一个侧踢踹倒在地,接着就是方烁和王承,那人的速度很快,快到那几个都躺在了地上还没反应过来是谁攻击了他们。
虞获都看呆了,他都顾不上扣扣子就呆呆地看着那个人,直到那人朝他走来,把他从地上拽起来,低着头,很轻柔地给他擦着血,系上了衣扣。他完全没顾得上方烁他们什么时候走的,就愣愣地看着那个人,那人带着帽子和口罩,看不见脸,只有一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温柔地看着他。
虞获神使鬼差地想要拽掉那个口罩,但被那人躲开了,那人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就走了。
太怪了。
关键是那双眼睛太熟悉了,虞获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虞获想了很久,直到他的同桌顾蔚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鱼,老师来了,别发呆啦。”
虞获回过神来,物理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了,他从桌面上堆积如山的书堆里抽出物理书摆在了最上面,做了个写题的姿势就闭上了眼。虞获物理学不太明白,好在他选的是文科,高二第一学期的物理也就只是为了应付会考。
可他现在却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满是那个人,满是那双眼睛,太温柔了,那样的眼神他只有在妈妈没有生病时的眼中看到过。他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过着那天的场景,就像做梦一样,在被那群人堵的时候他也想过要是有人帮他就好了,但那种想法只是转瞬即逝,他记得刚开始被堵在巷子里的时候,有个见义勇为的同学刚开口就被方烁一拳打倒在地后就再也没人进那个巷子了。
虞获本就是个慢热的人,冷面冷心,他很少主动去交朋友,本质上是不敢去,他没有太多的精力和时间去维持那些太多的关系和感情,但好在沉默寡言和好皮囊的同时存在并不会让他在集体里显得奇怪,反而还会莫名的惹眼。
从高二分班到现在,虞获在班里除了前后桌就和顾蔚这个同桌说话最多,顾蔚是个小话痨,即使虞获不说话,顾蔚也能自问自答地把自己逗笑,一个多月下来,两人倒也不像开学那样拘谨了,末了还能聊几句。
虞获被方烁那群人殴打过后,都会去卫生间把衣服上的鞋印和灰尘弄掉才进教室,顾蔚看到他脸上的伤迹总会问是谁干的,但虞获从来都不说,他总不能去让女孩子替他出头,时间久了顾蔚也不再问了,但却在虞获的桌兜里放了各种跌打损伤的药创可贴和碘酒。
虞获很少感受到别人给予他的温暖,他那时看着那一袋药,心里暗戳戳的抽了一下。
讲台上老师在讲打点计时器的操作方式,虞获又睁开了眼睛,撑着脑袋看着黑板发呆,天马行空的奇怪场景几乎都填进了脑子,下午只有三节课很快就上完了,他去食堂买了两个包子就回教室写数学题了,一中每个月月初就会考试,会排名,年纪前十都有一笔奖学金,虽然不多,但对虞获来说已经很好了。
虞获每个月打工的钱几乎都是给他妈妈交了医药费,剩下的一点点才作为自己的生活费使用,他知道化疗要很多钱也知道抗癌药很贵,但家里有些存款但具体数目都掌握在继父手里,妈妈住院他基本一周见两次,护工什么都很好,他还算放心,但他继父裴照恩这个人他是厌恶至极。
裴照恩就是烂人一个。
他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带着虞获改嫁了,那时的裴照恩看着人模人样的却是个禽兽,在虞获小的时候就对他动手动脚,那时他小哪知道这是在干嘛,随着慢慢长大他才知道那叫猥亵。虞获恶心极了,在初中的时候他终于忍无可忍地反抗了,他把喝醉后的裴照恩摁在地上打了一顿,两人都半斤八两各自挂彩,但虞获拿着的菜刀擦着裴照恩的裆砍到他坐着的木凳上,从那以后裴照恩就不怎么回家了,紧接着就是他妈妈查出肝癌,裴照恩问他要钱。
“我毕尽也养了你这么多年了,你妈也活不了多久了,现在她住院的医药费都是我掏的,你好歹也得孝敬我点,不然医院那边我就不好说了。”
有的时候虞获就在想,为什么他的人生这么烂,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样的生活。直到那个人的出现,虞获才感觉到了一线生机,他的生活才得以让他喘息。
晚秋校道的银杏叶纷扬而落,校园里到处都充斥着秋的痕迹,虞获下午下课会去实验楼的天台看日落,他在学校最喜欢晚饭的时候来这里,因为这里几乎没人来过,要是天气好的时候坐在这里就很舒服,北方的夕阳也极美,火烧云燎着半边天,映的整个世界都是金黄的,虞获吃完包子,就看着天空发呆,他想了很久,决定还是“捉住”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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