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要那小子多事。”
“一只手,够你解衣出恭了罢。”
林悯理他都不想理,当着他面就撩袍预备脱裤子,给令狐危吓得倒吸气,林悯腰下水声响起的时候,扭头冷冷一看,他已经跳出十几丈外去了,背对着他,捶树拽树叶的,拳头将树干打的邦邦响,林悯扭头,只看自己那垂垂老矣,疲态尽显的老二,皱眉想到什么,又只想吐,他连自己的都不愿意看了,觉得恶心,仰头尿完,便神情落寞的收起来装好,提裤整衣,见众人纷纷远远背对他站着,皆不敢转头过来,此刻若不是手上有这麻烦东西,方智也在人家手里,真是个逃跑的好机会,他将那一只手上绑的细绳走远几步,扯了扯,又在地上找了块尖石,在上面狠命地割,砸,这细细一根绳坚韧无比,绑在手上一点儿感觉也没有,人也可以绑着它走出几里外去,越走越细,最细可似蛛丝,可无论再细,也不肯断,也怎么都弄不开,林悯是早试过的,不由叹道:“真是奇了怪了。”
起身,也觉老大没意思,便高声道:“我尿完了,你们可以转过来了。”
众人这才活过来,解了穴道一般,恢复各自动作,林悯本没那么多事,可遇上令狐危是怎么事儿多怎么烦人怎么来,见他一脸猴屁股一样往自己扭捏着来了,怎么看怎么碍眼嫌弃,扭头不想看他,只侧脸冷道:“我要洗手,还要换衣服换鞋,我尿鞋里了。”
不想令狐危竟没有半点儿嫌弃于他,不过红着脸叫几个弟子:“听见了没有?还不去马车上拿东西!”
林悯那破旧窄小的马车本来令狐危从客栈出来就要给他扔了,嫌带着跌他们湖海帮的脸面,可林悯死活不让,于是就成了装杂物的,这杂物是指令狐危一路看见什么给林悯买什么,香膏,漱盆,衣物,珠宝,首饰,一套一套,一天换一身都穿不完的鞋履,还有林悯换衣洗漱时遮身子用的几匹绸缎等等……
几个弟子拿了绸缎下来,在路边弄了水来,滴了玫瑰香露,放了胰子,令狐危守着,手上一直牵着一根线绳,守她在里面换衣鞋洗手。
没有一个人敢看。
林悯故意把什么都弄得慢慢的,半天,又觉得没意思,只要手上有这东西,那兔崽子不放手,还能跑到哪里去,半晌,想来想去,也认命了,希望真的能去献州见到仇滦,看来,仇滦在他们帮派真的很厉害的样子,一路上,也听别人说仇滦为人如何正直善良,本领高强,希望到时他能帮我把这兔崽子赶走,救我一命,真快给他气死了,想到仇滦,又操心,不知萍水相逢,人家肯为自己出这个头吗?那兔崽子说了,自己是他舅家哥哥,人家难道还会帮他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外人,而不帮自己内家哥哥……一时思绪纷纷,不自觉已洗漱完换好衣物鞋履,林悯劝自己道,算了,别想那么多,既来之,则安之,即已跑不了了,还不如接受,反正跟着他们这一路,倒安全得很,没再出过什么恶心事,他又想到那恶人,应是被自己杀了吧?若是活着,还能放过自己?要不就是重伤?他记得,他刺的极深,就在他肚腹中间,不会错的,绝不会错的……林悯长叹一声,掀开绸缎,自己出去了。
有弟子已经开始打火烧饭,惯就算在路边野外,也为他专做四菜一汤,两荤两素,一碗莲肉排骨汤,这是昨天的菜谱,有客店住的时候,那更不用说了,山珍海味样样全,都是小二送到房里,伺候到他嘴边吃的,今天见他们拿了猪蹄黄豆腊肉苋菜等物出来,倒不知要烧什么给他吃,林悯想道:“这仇滦给的令牌可真有用,就为了这几顿饭,我也暂且忍耐则个罢,到了献州,再跟仇滦说,让他帮我分辩。”
令狐危蹭过来道:“我知道,你又身娇体弱了,定是又要我喂你吃饭了,好罢,你在这里坐着吧……”他给林悯搬了个软袱马扎,按着让坐下:“等饭食好了,为……小爷喂你吃,跟昨天一样。”
林悯只想往自己嘴上打,早知道就不弄这些幺蛾子了,前几日是到处给他找事儿,就想折腾折腾这些人,让他们嫌麻烦,最好立刻把自己和方智一起扔了,他不光这么说,跟方智也这么教,一大一小,一会儿这个丢了,一会儿那个不见了,一会儿手疼,一会儿想上厕所,他俩加起来,一天能上一百回厕所,如今给他惯出毛病了,就说了一回不想吃饭,他喂上瘾了还,一到自己吃饭就过来了。
那边小六也抱着方智道:“那哥哥也还喂你吃饭,敏姑娘是我们湖海帮的大贵客,你是她带的,自然就是小贵客了,小贵客,饭好了,哥哥还喂你吃。”
方智冷漠无情的给他一个“哼”,头一抬,不置可否。
林悯心想,这贵的有点儿太贵了,嘴里冷冷道:“用不着,我长嘴了,也长手了,你不绑着,更方便,用不着你。”
令狐危又被她用这样的神情拒绝了,又听见她的“用不着”,他一日不知要听多少遍,心想,自己也够忍耐忍让她了,又加之一路体贴入微,怎么还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实在无解,又生起满腔的气来,便就将她臂膀一提,足尖一点,霎时便在林悯的惊呼声中将人又放到了离地数十丈的树顶粗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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