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脚混着泥土与血污,指甲盖里满是泥泞,破皮的皮肤上是渗血的伤口。穹向着卡卡瓦夏敞开双臂“大哥哥抱着你吧,地上脏。”
“我身上也脏,先生还是不要弄脏了自己的衣服为好。”卡卡瓦夏向后缩瑟着,绞着自己的手指,好奇怪,面前的人他貌似能看见些东西。失明的双眼看向穹时总是带着一抹流动的颜色,卡卡瓦夏不懂那是什么颜色,那色泽看起来十分温暖,他想下意识的触摸,可那样是不礼貌的,卡卡瓦夏摆着手摇头“我可以自己走”
“没关系,卡卡瓦夏这么可爱怎么会脏。”穹弯起手臂将男孩托抱而起,比他看起来还轻,似乎一只手臂就可以抱动,男孩的耳尖飘了红,双手看起来无处安放,一副十分局促的模样。于是穹主动找起了话题,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他在广袤宇宙间所经历的事情,虽然大部分都是自己在说,但穹明显感觉到卡卡瓦夏的身子放松了下来,男孩那双暗淡的眼没有焦距,却是看着自己的。
[到底是位小孩子。]穹想着,又拔高了几分音量,挑着平稳的路走着。
好心的穹先生领着他回了家,那是家吗?
毫无人烟的气息,只留下满腔的硝烟味,没有父亲,没有母亲,更没有让他奔跑的姐姐。穹沉默着放下卡卡瓦夏,毫无疑问的,[家]被夷为平地。卡卡瓦夏的家并不富裕,几乎没有值钱的东西,有且仅有的只有那几张颜色艳丽的软毯,如今被血污黄沙掩埋在发着深色的土壤里,像是随手可仍的破布,早已看不清原本的颜色。
穹弯下腰默不作声的捡起软毯,深陷在毛毯间隙中的泥土随之抖落。穹抬眸看着卡卡瓦夏僵在原地,没有遮挡物的风肆意嘲笑,刮过他降至冰点的全身,只有风声,卡卡瓦夏茫然的向前方伸手,什么都触摸不到,那手指颤抖着像是触电般缩回来,男孩没有转头看他,那脆弱的声音是祈求还是奢望。
“穹先生,这是,我的家吗”
“”
“这里没有我的家人,家穹先生,到底什么才算是家?”
“我的家不是这,不是这里”
三.
穹先生突然就担起了照顾自己的担子,还在这颗星球上。
“卡卡瓦夏,家就在这里。”穹在卡卡瓦夏家的附近选了个安全的位置,卡卡瓦夏不知道穹是怎么躲过那些屠刀者的窥视,他的直觉告诉他,他很安全,在穹的身边就很安全。
“穹先生,不必为了我留在这里。”位于无主地带的茨冈尼亚环境极端恶劣,卡卡瓦夏曾亲身经历过小型天体的冲击,幸运的,他活了下来。男孩不理解,他不明白一位过客究竟是因为什么才愿意照顾他,照顾一位失明的残障人士,卡卡瓦夏没有接受过外族的善意,他有些无措,但他善良的姐姐曾告诉他何为感恩。
“我,我可以帮忙的”
“没关系的,怎么能让孩子帮忙?”穹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小板凳,稳稳的放在平地上让卡卡瓦夏坐了过来,还递给了他一杯热水。
卡卡瓦夏愣在原地,他的耳朵在仔细聆听,没有了他所熟悉的环境,他不敢轻举妄动,男孩并不是因为胆小,他认为多余的行为会给穹带来麻烦。卡卡瓦夏听出穹是在扎帐篷,木锤的声音捶打着被粗绳捆绑的木桩以作地基,一下,两下男孩听得出他动作的老练“穹先生以前也扎过帐篷吗?”
“当然了,比茨冈尼亚还可怕的星球我都住过。”敲击碰撞的沉闷声音响起,穹闷声发出几声气音,他的帐篷要完成了,将会更加坚固“卡卡瓦夏要是愿意,以后大哥哥带你出去好不好?”
“所以,我们,被母神抛弃了吗?”
敲击声忽然顿了一下,卡卡瓦夏看见那抹色彩在看向自己,就连流动都慢了下来。
“没有,从来不会。”穹少见的沉默着,又突然转移了话题“那种情况叫旅游,去看看其他星系的模样,卡卡瓦夏可以随时回来。”
卡卡瓦夏突然笑了一声,朝空中哈了口气,又随着风消逝了“穹先生是不是忘记我是个瞎子了,看不见的。”
“会好起来的,卡卡瓦夏这么漂亮的眼睛,可不能蒙尘啊。”语气突然变得笃定,穹直起腰锤了几下又舒展着筋骨,表示他与卡卡瓦夏的家大功告成。穹牵着卡卡瓦夏的手让他进去坐着,还好他的手脚麻利,夜幕即将降临,气温也随之下降。
卡卡瓦夏摸到一处柔软的地方,指腹带着熟悉的触感,独特的纹理编织让他在瞬间就识得——那是母亲留给他的软毯。
“不能丢了。”他听到穹这么说。
卡卡瓦夏将脸颊埋进毛绒的毯子内,轻嗅了几下,带着淡淡的清香却并不陌生,显然是被认真清洗过,鼻腔呼出的温气闷在脸颊上像母亲抚摸自己脑袋的手,卡卡瓦夏觉得眼眶有些发热“谢谢,穹先生”
“卡卡瓦夏不怕我是个人贩子,倒已经是信任我了。”穹顺势坐在一边,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
“我们,生来就是要面对死亡的,这是应有的结局。请多关照,穹先生。”那语气太过恭敬,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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