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陈玖曾说过,霍陈的存在是为了延续。
那时候她不明白,现在,她懂了,霍陈玖说的延续是指什么。
安静的房内,霍陈玖的手机铃声响起,他简单对电话中的人应声后,带她下楼。
霍陈玖将安允诗轻推到孔雀屏风后:「待着,别出来。」
「可以看,不许出声。」他无涟漪的冷眸俯视她,嗓音低冷。
霍陈玖坐在卧房中心的紫檀木制成的圆椅上,出云阁外传来一跛一跛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接近,脚步声的主人是位年仅十四岁左右的女孩,在要提脚跨入门坎时,整个人绊倒在地上,连同茶盘上头的茶壶也飞了,茶壶、茶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热烫的茶水浸湿了美丽的地毯。
惨摔在地的吴韵子,手掌被地上的热茶烫着,她吃痛得要喊出来,又咬牙忍着,不让自己喊太大声,吴韵子狼狈的连忙爬起身,抬起头找着玖少爷,她惊骇地睁大双瞳,不顾拐伤的脚又再摔伤,赶紧跪地向他磕头。
「对不起、对不起玖少爷,是我愚笨没走好,我现在马上去泡壶新的茶!」吴韵子说完,转过身要收拾茶壶碎片,在手还没触及第一片时,一道命令又让她转回身。
「面向我,跪着。」霍陈玖冷声命令。
他的声音俨如无情寒冰的剑风,能轻易伤害他人。
「是」吴韵子颤栗地爬回原本的位置跪着。
霍陈玖扫眼她的脸和她身后的陶瓷碎片。
「我让妳三十分钟后来,妳迟了两分钟,看在妳脚伤的份上就算了,但妳再回去重泡茶,我又要再等多久?」
「十、十五分钟内,韵子立刻回来。」吴韵子抖着音回。
「那妳身后的残局,谁帮妳清?」
霍陈玖的语调淡然清冷,平静无波,莫名使人刺骨得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吴韵子双手发颤,头更往下低,怕得连眼泪都不敢掉。
「摔坏的是顾大师的紫砂茶壶?」
吴韵子一听又是一个磕头,额头顶在地面不停的道歉。
「是顾大师的茶壶没错对不起玖少爷,韵子现在立刻清理,马上帮玖少爷重新泡壶新茶,明早跟李管家领罪。」
她徒手捡起碎片,小心翼翼不遗漏任何一块,被茶水烫伤红肿的双手捧着碎片,烫伤的位置彷佛沸腾的泡泡肿胀着,除了烫伤外,她还忍着脚上的痛楚。
「让另一人泡茶来,等等直接端给秦邵,地毯上的渍,明天我吃早饭时在进来清理。」霍陈玖不瞧她一眼,嘴里交代。
「是。」她欠身,使尽力跛着脚加快速度离去,就怕迟了时间,害大少爷等久了又加一罚。
脚步声渐远后,霍陈玖凝视着孔雀屏风,视线冰寒狠戾,他凝视再久,屏风后面的人儿,还是没发一点声响。
「允诗,过来。」
屏风后的人还是没点儿动静,霍陈玖起步,撒手移开屏风,安允诗见屏风被撤,她下意识回避他的视线,不想让他察觉心底的局促惶恐。
「害怕?」霍陈玖轻佻,像早知她的反应。
安允诗微怔,见霍陈玖转身回位时,她本想出手拉住他,不知怎么的居然畏缩了。
霍陈玖悠悠地说:「祖婆将所有参与灭门案的人全捉来霍陈家,而灭门案主谋者,石杨两家的血亲,主要作为霍陈家的贴身奴隶,没有主人的允许不得擅自离开,生生世世以霍陈家为重,以祖婆为尊。」
霍陈玖话说得轻描淡写,灼亮的眸子探入她灵魂,细细观察她的反应。
奴隶,霍陈玖不是用管家来形容,而是奴隶。
以主人为尊,没有任何自尊,不领取任何报酬,生活仅存吃饱喝足之事,只要他们还呼吸存活着,就要为霍陈家付出自己的人生。
「所有参与灭门案的人?可是刚刚那位看起来才国中生的年纪,怎么可能跟灭门案有关?」安允诗难以忘却霍陈玖说这些事时,语调是多么轻松,彷佛那孩子所受的伤害与他毫无瓜葛错是与霍陈毫无瓜葛
「吴韵子没直接参与,不过她家人可没这么干净了。」霍陈玖说这句话时,嘴角的弧度看得让人心底发寒。
安允诗想起他刚才说的满门,难道意旨所有共犯的家人连同处置?霍陈老夫人对那群歹徒恨之入骨,既也残忍狠心到将他们的下一代也一并报复!?
她视线落在吴韵子摔倒的门口,刚才吴韵子的恐惧和慌张应该不仅是因为做错事,最让人害怕的唯恐是有惩处。
吴韵子的下跪和道歉几乎没丝毫的犹豫,证明这行为的赔罪在宅邸很常见。
安允诗想起了杨平辛和石勤戊,他们下跪时的眼神,石勤戊微微藏着惧怕,而杨平辛像死了一样,没了灵魂。
杨平辛、石勤戊还有跟在杰斯身边的女孩,以及今天被霍陈璇念的石梨午,他们都是共犯的子孙,霍陈家的奴。
霍陈昂和霍陈璇他们夸张傲慢的态度,无限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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