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旁边还有一块破旧的石牌,“牛屎街”。
大约是有人觉得“牛屎街”不够文雅,换成了“牛喜街”。这是贩卖牲口的街市,鸡鸭鱼鹅,牛羊犬马,应有尽有,走几步就能看见地上牲口的粪便。
这种热闹的景象在京城里看不见,牛还是很少的,毕竟庄稼人很稀罕牛,舍不得卖牛,况且杀牛是大罪,卖的都是牛犊。
陈良眉惦着脚边走边看,一不小心撞到一个男人的肩膀,那男人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她才没摔倒。
“真巧啊,三小姐。”男人是张小凤,那个浓眉大眼,笑起来脸颊上有两个酒窝的男人。他戴着鹿皮手套,手里牵着缰绳,紧紧拽着一匹马,身后跟着一个人也牵着一匹马,两人刚刚买了两匹马,马背上还没套马鞍。
他的头发半挽着,一半头发披散在身后,额前有几缕碎发,他一开口说话,碰到冷空气就冒出几缕热气出来。
他的目光很热烈,陈良眉害羞地低下头,张小凤把马交给自己的手下牵着,他和陈良眉并排走着,陈良眉能闻到他身上一股若有若无的草木味道,带着清新的露水,混着热腾腾的烈马膻味。
她很想忽略这股味道,但是越闻越觉得脸很烫。好像那男人也是一匹烈马或者其他野兽,散发着烈性的膻味。
陈良眉问张小凤,“张小爷和我大姐以前就认识吗?”
“别张小爷了,就叫我张小凤。陈家在这里是大家,你姐姐很和善,许多人都认识她。”他说这话把陈良蓁夸了一番,又暗地里和陈良蓁撇清了关系,他和陈良蓁是普通关系,大家都认识她,不单单是他一个人认识。
想起陈良蓁前几天说的,“他瞧上你了。”她不光脸热,耳朵都热了起来,幸好她穿着的袄子有立领,可以遮住半边脸,不然她的窘态就被旁边那个男人全看见了。
那个男人说话很好听,嗓音带着山涧清泉般的悦耳,其实张小凤也没说多少话,说改天一定登门拜访一下她的大姐和她,顺手把一包动物皮货塞进她怀里。
陈良眉连忙拒绝,她摆手不敢要他的东西,张小凤十分大方,“拿着吧,平日里我有什么东西给你大姐,你大姐也会要的,她过意不去还会给我几壶酒。”
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陈良眉只得收了他的皮货,张小凤顿时莞尔一笑,脸上出现两个深深的酒窝,微风拂面,他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眸光,他看时间差不多了,招呼自己手下,道了告辞,牵着那匹高高壮壮的马走了。
张小凤走了,陈良眉还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脸颊的热度还没消下去,脑子恍恍惚惚的,只觉得他笑起来真好看,还对自己那么有礼貌,明明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还是耐着性子对她有说有笑的。
就连怀里那包皮货似乎也发了烫,揣在怀里热乎乎的,她觉得自己约莫是思春了。
陈良眉在原地转了几圈,脑子里想着该怎么办,正如她大姐说的那样,她和江湖男子是不会有结果的,但是她的脑子里就是有他的身影,怎么也挥不去,不知该如何是好。
豆官儿看着陈良眉迷迷糊糊地走在街头,她不由纳闷,“小姐,你怎么了?”
陈良眉用力拍拍自己的脸颊,把那男人从自己脑海里拍走,强迫自己清醒一会儿,“哎呀呀,我身陷地狱了,哎呀呀,罪过。今天我遇见张小爷的事情,你回去不要跟任何人说,就说这皮货是街上买的,知道不?”
豆官儿点了点头,“张小爷笑起来真好看。”
陈良眉一下子就激动起来,她一把拉住豆官儿的胳膊,“哈,你也这么觉得吧?我就觉得不光我一个人这么认为的!”她又有一点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眼光不算太差,还是自己丫鬟好,认同自己的眼光,不像陈良蓁那么高高在上,看不起自己。
陈良眉闷闷不乐,她回去了。在门口遇见了陈良蓁,她裹着棉披风站在门边,远远地看着她回来了,她便转身朝门里走进去了。
陈良蓁想着她好歹是跟着自己出门的,确认她安全回来了,她才回自己的院里。两人刚刚吵了一架,陈良蓁的脸色很淡,看不出什么情绪。
陈良眉有点心虚的感觉,看见陈良蓁离开了,连忙追了上来,“等一下。”
陈良蓁驻足等她,陈良眉跑她身边,“大姐姐,我刚才在街上看见敬元了,他穿着官服戴着刀。”
陈良蓁紧绷的表情松懈了,“哦?我竟不知他回来了。招呼都没打一个。”不过,他现在姓杨了,不姓陈了,不认她这个大姐也没关系。
“我问了,他现在在巡检司,平日里很忙,我让他在家里来坐坐,好不容易见一面,喝点热酒,他都不肯,推辞自己有公务在身。”陈良眉也有一点失望,语气里带着埋怨。
巡检司是巡检全国有没有走私的,防止官府走私贡品、官铜、官木、官盐,偶尔上山灭匪,干的都是辛苦活,来回奔波,没有固定住宿。
“忙就忙吧,不肯来就算了。”其实她早就看出陈淮生在陈府的时候谨小慎微,明明他的年纪比陈良眉和陈良蓉大,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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