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讲讲,毕竟咱们可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蒋一木不是想要故意对袁明隐瞒什么,只是暗恋的心情对旁人讲出实在羞耻。可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开了口。
“《兰兰》,你看过吗?那是郑商独立拍摄制作的第二部电影,那部电影没太多人知道,票房也不好,但就很凑巧,好像是命中注定一样,在某个上完课外补习班的周末,我走进了电影院,包场看完了它。放映结束,片尾字幕都走完了我还没回过神,走出电影院也是半梦半醒,人好像还在那个故事里,好像还在做那个梦。后来,我准备艺考,想上电影学院都是受他影响。你知道,我父母都在加拿大,他们从前没管过我,但其实我爸一直是想要我去加拿大念大学的,我们还为这个争吵过。但他们也挺开明的,知道我后来过了艺考,也没再坚持了。”
“我打小就不是什么文艺青年,爱看的都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大片,后来,我的观影喜好都受了他的影响。我看他的电影,访谈,看他推荐的电影,书籍……开始的时候我经受了很强大的冲击,因为这些跟我以前看的都不一样。可越看越多,我也爱上了它们,我的视野开阔了,也开始重新思考未来的发展。”
“再后来考进电影学院,遇到了很多人,博学的老师,善良的同学,剧组的各种人……那是跟我过去十几年里经历的完全不同的生活,我会觉得,也许未来某一天我也能同郑商认识吧,可以进入他的剧组里,就是跑个龙套也行。当然,那个时候的我也不会想到,几年后,我跟郑商能有这样的关系。”
开始时,似乎还只是平静的叙述,等说到最后,蒋一木几乎是在边哭边讲,任袁明再见多识广,也被这样的情感吓了一跳。他抽出纸巾递给身旁人,蒋一木接过,泪水依旧不止。
在大部分的时间里,蒋一木认为自己至少是成熟而理智的,但他的所有不理智似乎又全给了郑商。当下,在暂时的清醒里,蒋一木觉得自己简直傻得可笑。可假使站在郑商面前,他知道,自己又将言行不一了。
感情的事终究难用任何数据测量,你没法把一颗真心掰开了去算,去探讨到底谁多爱一点,谁又少一点点。
可到底又能怎么办呢?蒋一木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他并没有任何主动权,只能告诫自己别放太多真心在其中。之后的某天,当他们真正分道扬镳时,自己至少也不会太难过。
毕竟,也已经做完一个梦了。
[郑商]你去拍综艺了?你说最近忙,就是浪费时间就去拍这些东西?
《不可能的对决》第三期开拍的头一天,蒋一木起了个大早,正坐在休息室的镜前静候化妆师的到来,郑商发来的信息迎面给他泼来一盆凉水。
[一木]要赚钱啊。
蒋一木咬牙切齿地想了很久,最后,还是放弃了更激烈的言语。郑商从小优渥生活过惯了,时不时蹦出的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言论绝对能把人给气死。
[郑商]行吧,多说就没意思了,你也嫌我多事。
[一木]我也不是那么个意思。
虽然聊天框里是这么写的,但却不妨碍蒋一木在心中默默吐槽,对对我就是这么个意思。他原本并不喜欢录制什么综艺,但也不是要走什么高冷路线的艺术家,蒋一木想,自己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演员而已,他需要赚钱吃好这碗饭。签约经纪公司之后,他并没有什么挑拣的权利,既然享受着经纪人帮忙争取到的各种资源,自然也得听话懂事。
这都是再现实不过的问题。
化妆师准时而至,工作即刻进行,蒋一木将手机扔到了一边,盯着镜子发呆等待上妆。没过几分钟,就见曾同也走了进来,蒋一木闻声转过头,同他打了个招呼。
“早。”
“不早了,我今天是真晚了,好几个闹铃才叫醒的。”嘴里嘟囔着,曾同的手指同时在手机上快速刷动着,“昨天半夜那么晚才落地,今天还能这么早就起床,我确实是挺佩服你的。”
“那能怎么办,九点开工,还得化妆,跟导演对台本,没一两个小时下不来。你看我这黑眼圈……”蒋一木正对着前方的镜子,指了指自己,就见身后的曾同也扒拉着眼皮,那情况并没有好到哪儿去。
两人背对背坐着化妆,随口聊着近况。庆功宴过后蒋一木拍摄了一次杂志一次广告代言,顺便还看完了两个袁明推荐过来的剧本。一个现代一个古装,一个重情感一个偏成长,故事各有各的精彩,但最后成片质量如何,更像是在开一个随机的盲盒,所以他很难抉择。
曾同最近则一直窝在剧组赶进度,每隔一段时间边需要请一两天假出来拍摄综艺,这让本就紧紧巴巴的日程更加紧迫。好在杀青日近在眼前,只要咬着牙再坚持两周,他就可以彻底解脱了。
不知不觉他们又聊到了之前合作过那部剧,虽然是一部小投资,可剧组氛围很好。后来电视剧上星播出收视平平,可剧组同事们还是会每隔一段时间自发找机会聚一聚,渐渐发展成为了靠得住的朋友。
《不可能的对决》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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