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便没了,不会有人在意。
他们要保全林家。
然而,被他们看不起的萧祁,凭一己之力,杀上剑宗,斩杀了他们那位少宗主,和十多位长老,最终,被众人祭阵诛杀。
沈思墨远在勿忘渊,对此一无所知。
剑宗大怒,可萧祁已死,遂将怒火撒到无辜的萧家众人身上,滥杀无辜。
萧家众人拼死,护下萧雨这么一根独苗。
萧雨和沈思墨,也算是同病相怜。
“后来呢?他们还有来找你麻烦吗?”沈思墨追问道。
萧雨一口气说了太多话,嗓子都有些哑了,闷在心中许久的悲愤,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没有。”他摇了摇头,答道,神色有几分恐惧和疑惑,“剑宗的人,当天夜里,全都死光了,无人生还。”
“怎么回事?”
沈思墨一怔,惊讶地看着他。
萧雨斟酌着措辞,缓缓道,“他们惨无人道的恶劣行为,惹怒上天,降下天罚,整个剑宗,在一夜之间,被大火焚烧殆尽,没留下一个活口。”
“天罚……”
沈思墨喃喃道,忽得明白过来,那样大的手笔,只能是天君所为。
他又问道,“那林家呢?”
此次回来,便是要找林家复仇,他们才是他的杀父杀母仇人。
萧雨面色越发古怪,摇了摇头,说道,“思墨哥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没机会了,剑宗着火的那天,林家府宅发生了一件怪事,所有人都消失了,连存在过的痕迹都被抹去得干干净净,人去楼空,不知死活,有人说,他们也犯了神怒。”
是了,凡人一向如此,无法解释的事情,便推给牛鬼神蛇,但这次,他们倒是歪打正着,猜得大差不差。
林家,剑宗,必然都和萧祁脱不了干系。
大仇得报,虽不是他亲手所为,但也应该高兴的,可他心里闷闷的,好像空了一块,有些怅然若失,心中生出几分迷茫,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了。
“思墨哥哥,你还好吗?”
萧雨见他脸色煞白,神态不对劲,关切地问道。
他从小跟着萧祁,知道萧祁有多喜欢沈思墨,爱屋及乌,他也很喜欢沈思墨,像对自己的亲哥哥一样。
发生当初那件事,他也很难过。
沈思墨闭了闭眼,终是问出那个在心里执念许久的问题,“当初,萧家为何见死不救?”
萧雨捂着脸,坐在蒲团上,又哭又笑,惋惜道,“思墨哥哥,你为什么,从来不肯给哥哥一个解释的机会呢?”
“若是说清楚,又何至于此,你们不会走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哥哥也不会哀莫大于心死,走上绝路。”
沈思墨张了张嘴,声音艰涩,似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问道,“什么意思?”
“你随口说的一句,不喜欢大婚发冠上的珍珠,哥哥便千方百计地四处寻找。”
“沈家出事那日,他得到消息,北海有鲛人出没,传说,鲛人泪是世间最纯净,最漂亮的珠子。”
“他想寻来讨你欢心,便带着萧家人,快马加鞭赶过去,在取鲛人泪时,他还受了不轻的伤。”
“那日,府上稍有些本事的人,都被他带走了,余下的,不过是柔弱的妇孺。”
“你来时,我们刚离开,萧府前院无人,她们都在后院,忙忙碌碌,热热闹闹地准备着成亲事宜。”
沈思墨身形一晃,脸色愈发苍白,不敢相信,他记恨了那么久的,竟是如此简单的理由,而一切皆因他而起。
萧雨用力抹了把脸,平复心情后,继续说道,“接到沈家出事的消息,我们第一时间便马不停蹄地往回赶,可还是晚一步。”
他看了眼沈思墨道,“你当时那个样子,虚弱得只剩一口气,哥哥寸步不离地守着你,担心地夜不能寐,我从未见过他那么难看的脸色。”
“可你……”
“我恨他,怨他,不听他的解释,只想逃,想报仇。”
他欲言又止,沈思墨替他说完后面的话,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萧雨连忙去扶他,“思墨哥哥,你怎么样?”
沈思墨咬唇不语。
萧雨又安慰他,“思墨哥哥,你也别太难过,哥哥在天之灵,肯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他会心疼的。”
“我今天说这些,只是不想你们之间被误会阻拦,我也不想你再恨他。”
沈思墨的脸色一直很难看,像纸一样白,扶着他的胳膊,借力站起身,在身上一通翻找,将所有值钱的物件都给了他,还留下了好几张护身符。
他深深看了眼萧祁的牌位,不再留恋,转身,踉踉跄跄往外走。
在门口却遇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看那一身熟悉的银冠白衫,如此穿着打扮,不是仙界的人,还能是谁。
面前这位,他当日在勿忘渊见过,正是那几个避世不出,实力高深的老头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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