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妈妈!都是我,是我教唆欢儿跟我逃出来的,您放过他吧,要打就打死我一个人好了!”
扑通一声闷响,老鸨毫不客气地一脚把亭生踹翻在地,抓狂地嘶吼着:“小贱货,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妈妈,别打了!”
谢尽欢扑到倒在地上疼得直打滚的少年身上,抬起头时,已然泪流满面。
“我们再也不敢了,”他哭着哀求道,“以后我们一定守规矩,您饶了我们吧,求求您了……求求您……”
老鸨刚想说话,借着月色,她看清了谢尽欢的脸,眼睛眯了眯,忽然抬手拦住了保安。
“等会,”她看着哭得直抽的oga,忽然冷笑一声,对另一个保安道,“你,把这个小贱货放到禁闭室去。”
保安应了一声,把浑身无力的谢尽欢架起来就要拖走,这时老鸨又转头,对那个拿着棍子的说:“把这个的腿打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跑了。”
那一刻,他才恍然明白亭生和那多年以前的男妓的话。
谢尽欢浑身一震,挣扎起来:“不,妈妈,我错了,您别打亭生,我保证他再也不做傻事了!妈妈!妈妈——”
一声铁棍重击肉体的、让人头骨发麻的闷响,亭生凄厉地尖叫起来,那尖叫顿时让他崩溃了,谢尽欢全身哆嗦着,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他不记得自己昏了多久,只记得醒来时,小黑屋里站着一男一女两人,一个是老鸨,另一个则是之前他隐隐约约看到的军部的长官。
谢尽欢浑身都疼得像有老鼠在咬,他试着爬起来,发现脚踝上套着沉重的铁链,随着动作发出金属撞击的声响。
“这么不老实的人,绝不能再送给上头了。”
那男人不带任何感情地宣判道。
谢尽欢虚弱地瘫坐在地上,嘶哑地开口:“亭生呢,亭生在哪?”
还没等一男一女回答,他剧烈咳嗽起来,断断续续地说道:
“饶了他……我什么都可以做,只要让他活着……求求你们……”
“闭嘴!”老鸨喝他,“烂死人的东西,要不是你这张脸还值两个钱,早就把你也喂狗了!”
“——等一等。”
那长官忽然抬手制止女人,接着三两步上前,在谢尽欢面前蹲下。
“我要你一辈子留在花间苑,”男人的语气毫无波澜,“用你的身体为这里换取最大的价值。作为条件,你说的那个小孩也会留在这,至于他能工作多久,全靠天意。答应,还是不答应?”
谢尽欢抬眼,碧色的眸子对上那男人笑意冰冷的眼珠。
“我答应。”他声音极轻。
屋里静极了。
何故瞪大了眼睛,久久不能说出一个字来,他看着谢尽欢平静的侧脸,半晌才从床上坐起来,挑选着字眼问道:“那孩子后来呢?”
“后来啊,亭生断了腿,成了花间苑最低级的妓子,”谢尽欢说,“我接客之后三个月吧,从和他同屋的人那里打听到,有一次来了个两个客人,想让他一起伺候着,他接受不了,被客人失手捂死了。”
何故的眼眶瞪大了,全身一颤,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这就是我的故事,很乏味,是不是?”
谢尽欢说完耸了耸肩,刚想也跟着坐起来,忽然听见何故低声问了一句:
“是谁?”
谢尽欢怔了怔:“什么是谁?”
“那个花间苑背后的保护伞,那个军部的人,”他看见何故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是谁?”
谢尽欢这才慢慢坐起身,面对着何故,微微仰着脸,青年的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冷得像冬日冰封的湖。
谢尽欢幽幽地说:“何长官,我的故事讲完了。”
门板砰的一声关上了,谢尽欢坐在床榻边缘,小腿交叠着,有些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空气出神。
屋里看起来好像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过了一会儿,门再次被拉开,有拐杖敲击在地板上的声音传来。
青苔站在门口,拄着拐,有些悲伤地看着谢尽欢出神的模样。
“这样真的能行吗,欢哥,”青苔喉咙哽了哽,“这样真的值得吗?”
谢尽欢慢慢阖上双眼,抿紧了唇。
讲故事的人何尝不会动情。只要闭上眼,当年亭生那盖着白布的尸体还会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或许他们早已经死了,死在那个月色如水的夜,死在追逐自由的无边幻觉里。
亭生已经永远地、彻底地解脱了。
可他呢?
“青苔,”谢尽欢苦笑出声,“我不知道……可我们没有退路了。”
“琢磨什么呢,何故?”
何故蓦地抽回神,办公室里只剩下他和老孟两人,对方看着兴高采烈的,在他后背上拍了拍,“你小子,看起来不声不响的,没想到那天之后你还真开窍了!”
午饭时间,屋里静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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