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许弋大惊,不得不感叹世上缘分之妙,“大爷,你怎么也在这啊!”
床上的老头穿着棉质白背心,正在用痒痒挠挠后背。听到门口的声音下意识转过头,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好一会儿,老头才哆嗦着嘴唇吐出一声:“我草,小犊子你怎么也在这!”
——此人正是许弋确诊那天在他旁边抽烟,得了前列腺癌的老头。
异地见故人,虽然俩人没什么交情,但许弋着实还是惊喜了好一阵,毫不客气地上去寒暄:“大爷精神头不错啊!”看着老头面色红润的样子,许弋点点头,满意道:“您这是把鸡切了?可痊愈了吧!”
“……”一共见面两次,两次都关心人家切没切屌,大爷脸一下就黑了,冷哼道:“我要切了还能来这种地方?”
说的也有道理啊!
许弋放下背包准备收拾床铺,却听身旁的大爷冷不丁来一句:“你还这么年轻,怎么也来这种地方。”
“年轻也没招哇。”许弋回头笑笑,“晚期,医生说我没救了。”
“但我看你怎么比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瞅着精神多了呢,气质一下就上来了,刚才你站门口,一开始我都没认出来你。”
“真的假的!”许弋瞪大双眼,扯扯自己身上的外套,“这都我媳妇儿帮我搭配的。”
“你结婚了?”大爷问道。
“呃……也不算吧,不过我把我妈留给她未来儿媳妇的戒指给他了,但是他摘没摘我就不知道了。”
“你没告诉你媳妇你得病了啊?”
“嗐,告诉他这干嘛,那不耽误他以后找对象嘛。”许弋勉强扯出一抹笑,声音低得仿佛只有自己能够听到。
“反正在我心里,我已经和他结过婚了。”
“哼,万一你媳妇真跟别人在一起了,你不伤心?”
“他长得好看又有钱,任何人喜欢上他我都不会意外。只要那个人比我好,足够爱他就可以了。”许弋抖了抖被子,脸上一副豁达的表情,笑着说:“比我好这个要求还是很容易达到的吧。”
大爷嘴角抽抽两下,“我滴个妈呀你可别笑了,比他妈哭还难看。”眼瞅着许弋一下垮起小批脸,衣服也不收拾了不停眨巴眼睛,眼瞅着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大爷赶紧转移话题。
“那个啥,你那对象真有你说的那么完美?”
“必须的必啊!”一提这个许弋来劲了,从裤兜掏出手机就要给大爷看自家老婆的照片。
老头从枕头底下摸出老花镜,煞有其事地哈了两口气,把眼镜擦得锃亮,然后郑重地看向许弋亮起的手机屏幕。
“这张是我们两个去逛超市,这张是他早上喝咖啡的侧影,这张是他办公的背影,那看他头顶翘起那两根毛,可不可爱!这张是他睡……我草这张他没穿衣服算了算了,还有这张!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嘴角还有口水呢,真他妈美爆了!”
“?”大爷狐疑地摘下眼镜又重新戴上,接着瞪大双眼看向许弋,只见那人完全沉浸在照片当中,根本没发现大爷憋到逐渐发绿的脸。
于是沉默寡言的大爷就这样被迫看完了许弋手机相册里的二百多张照片,本来他以为欣赏秀就此结束,结果许弋又点开了视频,大爷大惊连忙摆手,终于问出了困惑已久的问题。
“小伙子,你这媳妇儿,我咋看着这么像男的呢?”说罢他还小心翼翼观察许弋的脸色。
果然许弋的脸一下就板起来了,不悦大喊道:“您什么眼神!”
想多了想多了……大爷默默安慰自己,现在是有一种女性的打扮比较偏男性化,他之前听他大学的女儿说过来着,这种风格叫什么来着?铁t风?好像是这么说的。
大爷高兴还没两秒,许弋举起手机怼到大爷面前义正言辞:“他不是像男的!他就是个男的!”
“!”大爷往后退了一下,伸出手指指着许弋震惊道:“你!你是同性恋!”
“?同性恋怎么了。”许弋瞥了一眼老头,“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我告诉你,在我们那个年代,二椅子是要浸猪笼的你懂不懂!”
许弋翻了个白眼,“懂懂懂,那你还看不看了,视频还没放完呢。”
大爷咳了一声,又默默把老花镜戴了回去。
察觉到大爷的头离手机屏幕越来越近,许弋不满地一把暗灭了屏幕,麻溜把手机揣了起来。
“你这啥意思,一会让看一会不让看的,我还没看完呢。”
“不给你看了。”许弋扭过头,眼神犀利地盯着大爷,好像要用眼睛把老头生生趴下一层皮,“你这老登眼神不对,我看你双眼散发邪气欲图不轨,我可告诉你,他对六十来岁的老货没兴趣,趁早死了那条心吧,少惦记!”
……你神经病啊!
大爷气得差点把眼镜捏碎。
许弋失踪的第十四天。
周斯越的日子好像回到了从前,没有许弋的从前。
偶尔他也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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