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午时,街上人影寂寥,身着粗布青衣的妇人走进巷子里,她颔首低眉,行色匆匆,挂钩几道弯,引入尽头的一家隐蔽门店中。
门头挂着一个破旧的牌子,巷头医馆。
医馆中不似外面那般破落,中堂悬一副字画,黄花梨的太师椅旁,屏风掩着一间隐蔽的小屋。
那便是客人看诊的地方了。
如此布置,一看便是看男子不举,女子不孕之类的疑难杂症的地方,是以外面不显山露水,内里却另有乾坤。
那妇人转头在屋中张望几下,便转入屏风后。
不大的诊室,大夫倚靠着桌子,支手坐着看里面的室内盆景,只有一个背影,寻常直裰上露出一节雪白的脖颈。
听到有声响,那大夫转头过来。
竟是贵妃。
她好似一位普通医者一般,十分震惊大中午会有人来,但还是有礼貌的招待客人
“请坐,这位夫人。”她站起来,殷勤拉开桌前椅子:“您哪里不舒服呢。”
那青衣夫人原来正是皇后。
她扭扭捏捏坐在椅子上,内心开始埋怨贵妃把戏多。
原来自那日之后,陛下虽没有再施天威,可却没有赦免江家任何人,朝中官员都好似被一层阴云笼罩,人人自危,连贾公公在他面前都得不了好,他的脾气变得越发阴晴不定。
贵妃也不敢再如之前那般,日日跑来皇后宫中,坤宁宫也恢复往日的寂静。
可皇后的心却随着死寂的空气越来越乱。
家中不断来信诉说朝中紧张的氛围,求她想想办法。
她知道皇帝这次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人,但是她不愿轻易放弃,只得写信求告贵妃,贵妃却派人把她引向这里。
送来的纸条上唯有一句话:“听医生的话,顽疾立消。”
于是皇后虽是惊讶,还是敷衍回到:“没什么不舒服。”
谁知贵妃假扮的大夫一听此话,眉头立刻皱起:
“夫人,没地方不舒服怎么会来医馆呢?您可不要讳疾忌医呀。”
说着,便捧起皇后放在桌上的手,隐晦的轻抚两下,放在软垫上。
“来,夫人,我为您看一下。”
她便将几根手指搭在皇后雪白的腕子上,沉思起来。
皇后被她的行为弄得措不及防,她关切的话语,和此时切脉沉思的神情就好似一个实实在在的医师,可是哪里有医师会如此双手捧着患者的手按揉。
看着眼前人装模作样的姿态,皇后内心暗感不妙,还不知她又要做什么花样玩。
还不等皇后出言打断他,她便摇头,叹了一口气:
“哎呀,夫人,您这是郁结于心,肝气不畅,一直浑身乏力,胸闷气短。”
她居然说的头头是道,皇后更加疑惑,她这几日因着朝堂的事,确实不太舒服,日日卧床。
大夫见她神情,继续追加道:“您心情不悦,是因为夫妻不和,夫妻不合,则阴阳不调,天人本是一体,自然身体受影响了。”
皇后见她进入正题,神情一凝,忙问道:“有什么法子吗?”
大夫见她急切神情,更是不紧不慢,胸有成竹道:“有倒是有,只是要找到成因。敢问夫人一件事”
说着,她顿了顿,凑近一点:“您有孩子吗?”
皇后怔住了,难道这就是贵妃此次的计谋,可是
“嗯?”
大夫见她怔住了,打断她的思考。
皇后见她模样,不知她意欲何为:“没有”
“您丈夫的姬妾有孩子吗?”
“没有。”
贵妃一拍桌子,眼中发光:“这就对了,看您已经三十出头,您的丈夫必然也是人过中年了,这种年级,家境殷实之家却还没有集成祖业的后代,不要说您,就是您的丈夫,公公婆婆也必然是心急如焚呐。”
皇后低下了头。
她进宫数十年,也曾承过几次圣恩,可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若是她能诞下太子,陛下也会给太子的母家几分面子,不至于几近家破人亡。
贵妃见她低下头,神情落寞,暗自神伤,知道她想起自己无子,几近被废黜的惨情。
见她眉目低垂,丹唇微抿,贵妃内心不由升起一种怜惜。
“夫人,不必伤怀,我这里专业治疗隐疾。先容我检查一下关键是否在您。”
看着皇后疑惑的神情,贵妃心中暗暗窃喜。
这几日皇后一定惆怅难安,自己不敢在皇帝的眼皮底下再有大动作,已经和溢之断联好几日了,更不敢去惊扰自己心里那枝秋海棠。
如今自己不仅找到机会好好安抚她那冷落多天的身体,又口衔解救她家族的妙药,她定然对自己更加死心塌地。
皇后却蒙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如何检查”
贵妃耐心扮演一个有礼貌的医生:“还请您脱下亵裤,躺在旁边的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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