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根本不是那样。她本来就美,而且,梁津也善于发掘她的美。有时他只将她身体的某个部位摄入镜头中。例如她软嫩的手放在窗户上,按得指甲边缘发白而中心粉红。有时是她穿着纯白的宽松的长睡裙,领口处露出锁骨,纤细的浅v形状,薄薄的肌肤好像要透出骨头,脆弱易碎。她低头时后颈修长,如垂颈的天鹅。她抚摸孕肚时脸上的神情,带着母性的圣洁和希冀…“原来你那时候把我拍得这么好看啊。”她有好看的照片就很开心,放下相机,走过去抱住他的腰,温软的呼吸轻轻拂在他的后背上。“你本来就很好看。”他忽然兴起,抓住她的小手,将她带到面前。“小萱,现在在给你拍一组,好不好?”“好呀。”她以为的拍一组就是随便拍拍,没想到梁津弄得很正式,先把她带到了衣帽间,在她的一堆衣服里挑挑拣拣,最后选出一件纯棉的白裙子给她,让她换上。女孩乖巧地照做了。她很期待,自己稍稍用素颜霜打了个底,上了一点眼妆。就这么一打扮,已经美得不像话。当她关上浴室的门,脱掉衣服想换上的时候,梁津在门外说了一句“把里面的也脱掉吧。”里面的?女孩低头看了眼包裹着自己的素白文胸。她推门出去,身上穿着那件纯白仙女裙,裙摆宽松落到小腿的位置。“这件也要脱吗?”她隔着棉布裙揪起自己的文胸。“嗯。给你拍私房照。”他眼底淬出几分禁忌的色泽,嗓音蓦地有些低沉,尾音哑到了极致。原来是私房照。她知道私房照意味着什么。只能给她和他看到的照片。他想给她拍这种照片吗?脑子里涳濛一片,然而细白的手指已经绕到背后,乖顺地解开文胸的衣扣,再将文胸从手臂一侧的袖口处褪出。梁津看着她,喉结紧了又紧,这不自知的勾人动作,这小妖精,勾扯着人心,让人上也不能下也不能。女孩却浑然不知,拢着自己微微蜷曲的长发,瞳仁显得黑而亮。“我要不要再把妆加深一点?”
“不用。”男人修长的手指拨弄着相机,哑声:“你现在看起来,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你。”“第一次?我哪里知道哪个第一次。你不是年年元旦都去给奶奶拜年吗,那时候我也见过你啊。”“当然是你长大后的第一次。”男人笑笑。女孩偏着头回忆了下。“你是说,殷老爷子过大寿那次?”“嗯。”“那是你对我可冷漠了。我叫你姐夫,和你打招呼,你不理我。人家问你我是谁,你还说‘没谁’。所以那时候我叫你姐夫,你怎么不理我?”女孩气闷闷地反问他。他哑然失笑。不由得想起那晚在走廊上,她一袭白裙,美得青春洋溢,像一株盛开的清水百合。“我那时候,对联姻一点也不上心。是同你有过之后,我才慢慢上心起来。”男人心想,其实那时候他就注意到她了吧?满屋子的衣香鬓影,纸醉金迷,只有她穿简单的白裙子,一张脸干净得像白纸,未染尘世烟火,犹如误入凡间的精灵。但是醉酒之后,又像只小妖精,酡红着小脸,光光的躺在他床上,双眸失了焦,呜咽着带住他的手,让他揉她,抚她,弄她。她低低地哭,哭到他招架不住。那晚他还以为,她是个床下纯洁,床上热情的小妖精。“真的吗?你是怎么对我上心的?”说起往事,女孩眼睛亮了起来,非要缠着他问来问去。“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上心、喜欢。这说起来就复杂了。不可否认,最初进入这段婚姻时,他对她是谷欠望和责任大于爱。因为她醉酒时的体验着实美好,美好到让他无师自通。那时,就单纯是一种生理性喜欢。想和她睡觉,想要她,想贯穿她,想把她弄到哭,想到心里的野兽疯狂地叫嚣,却发现她其实只是个乖乖的小女孩儿,什么经验都没有,还容易害羞脸红。他只能一直隐忍着,引导着,给她脱敏,陪她玩游戏,用各种方法让她放松,甚至用上了润、滑、剂。生理性喜欢,太顽固。可若是只有生理性喜欢,也不会长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产生心理喜欢的呢?“大概是上门提亲,让奶奶把你嫁给我的时候。”大概是发现,原来她和她奶奶的互动,如此温暖的时候。也是发现,她原来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样,一味单纯幼稚,她有她内心丰富的世界,有热爱的工作,富于责任心和趣味感。她不光外表美丽,而且心灵美丽。“嗯嘛,这才对嘛。”女孩听他浅浅提了两句,开心得不行,忍不住骄傲地想——她本来就是内外兼修的嘛。梁津修长的手臂上缠着两圈相机的带子,用另一只手摸摸她的头。“走吧,先拍照,现在阳光很好。”正值夏日傍晚,太阳开始西斜。花园里,盛开的百合散发着芬芳,白色如帆的城堡,墙壁染上一层淡金色,修剪好的灌木丛上,挂着细细的蛛网,蛛网上的水珠折射出太阳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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