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而你阻拦我就是你的事。”沈辞说。
屋里再次陷入静默。半晌,裴野点点头,沈辞从少年脸上读出一丝欲言又止的挣扎。
他忽然福至心灵——每次裴野难得流露出这个年龄该有的迟疑与矛盾,似乎都是为了同一件事,同一个人。
“是因为那个人吗?”沈辞轻声问。
裴野垂下眼睑,双手十指交叠搭在腿上,嗯了一声。
沈辞有些语塞:“不是吧……难道他是刚才你哥说的那个,仅存的——”
裴野阖了阖眼,嘴角浮现起一丝苦涩的笑意:“如果连这点用处都被你的团队取代了,他就没有活路了。即使是这样,我也不确定他会不会向我的组织低头。”
沈辞脑子里虽然很乱,但他大概清楚裴野口中这个重要的人是什么样一个敏感的身份了。
“那你……”他甚至替代性地紧张起来,“你跟着你哥这帮人来找我,不怕他起疑心?往大了说你这可是犯了立场错误。”
一边问,沈辞一边观察着裴野的表情,他这辈子很少对别人察言观色,但换位思考一下,他能感受到这小伙子现在一定压力很大,实在不忍给他施加负担。
裴野眨了眨眼,抬起头时表情却淡定如常。
“我不是跟他们一起来的,只是碰巧,”他说,调节心态之快让沈辞稍稍吃了一惊,“警署让我来议会交材料,我顺便来找你提交一下这个。”
他点了点桌上那个档案袋。沈辞还以为他是故弄玄虚,嗤了一声,拿起档案袋打开,抽出文件,一目十行地浏览了两眼,蓦地抬眼,越过纸张看了看裴野,又重新看向文件上面的字。
“建业路露天市场,取消城管二十四小时巡逻与宵禁的申请……”
沈辞把手里的文件一抖,翻过来对着裴野:“你写的?”
“当然,”裴野静静笑道,“言出必行。”
沈辞张了张嘴,某刻他突然很想问这样做是为了笼络人心还是沽名钓誉,可话到嘴边被他尽数咽了回去。
沈辞忽然想起几年前刚刚来到下议院时的自己。那时人们还敬他是光芒万丈的天才科学家,他亦然过分看中自己的光环,直到他撰写的提案一次一次被搁置、打回,他才发现原来有太多人在笑他本末倒置,蚍蜉撼树。
若几年前的自己遇到裴野,他一定会把这个小警官视如知己。
沈辞深吸了口气。
“你这提案是准备让我代为上交?警署审批过了吗?”他问。
裴野摇摇头,笑得忽然有些狡黠:“我好歹也是一级警官,这点权利倒是有的。”
沈辞哼了哼,把文件收好:“先说好,议会每天要审核的提案有几百个,一个露天市场的解禁令,芝麻大点的事,我不保证能不能入他们的眼。”
“事情很小,可我们所花的力气也小,”裴野站起身,压了压帽檐,逐渐敛去玩笑神情,“更何况我不在乎会耗费多少代价,只要值得,我就愿意做。”
沈辞的手顿了顿,放下档案袋,抬起头看着裴野的眼睛。
“不计成本是小孩子的处事方式。”他说。
裴野扬起眉毛,好像在说“是吗”。
那一瞬间,沈辞真切地从少年身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同样的热血孤勇,同样的跋扈张扬。
“可我偏想做个小孩子拯救世界的梦。”裴野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
“其他研究所那边怎么说?”
车子发动,裴初一边翻看手机一边头也不抬地问道。副驾驶的胡杨侧过半个身子:
“参谋长,那边都回信了,大差不差。沈辞的团队不接,其他人更没把握。”
“他究竟是做不了还是不配合尚未可知,”裴初从鼻腔里挤出一丝淡漠的耻笑,“无所谓,过段时间军部在议会的席位问题要重新提交议会审核,到时候还会再见到姓沈的,我们可以慢慢玩。”
车子开出议会楼前的停车场,胡杨说了声是,突然听到裴初又问:
“猫眼那边怎么样?”
胡杨握着侧边扶手的右手紧了紧:“一切正常。给猫眼软禁在这么好的地方,要属下说真是糟蹋……”
裴初手肘支着侧边扶手,懒懒地撑着下巴:“那得看裴野能不能控制得住他,蛛网和轮渡都指着在猫眼身上找突破口,就为这两点,一栋医院高层贪污来的小别墅算不上什么。”
顿了顿,裴初想起什么似的,收起手机:
“你两头跑也挺辛苦的,需不需要我派人给猫眼那装一些监控?”
胡杨眼珠飞速转了转,回过身子,面朝着正前方的挡风玻璃,声音有点不正常的亢奋:
“参谋长,监控就不必了!您也知道给猫眼的那药,他吃了之后状态不稳定,万一他发现有监控该更不配合了,也耽误血鸽同志的任务不是……”
裴初透过前排的后视镜乜了一眼,镜中胡杨的双眼始终不肯与自己对视,他的这个下属一向忠心,从不对自己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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