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长的社会地位降低了,与此同时明中后期商品经济却得到了充足的发展。由于没有正确的思想进行引导,赚取了足够多钱财的大商人们并没有将其转化为进一步发展的动力,反倒大肆购置田产房产。并且就算购买了田产也只是想着收租,从商人群体进而转变为地主身份,对于土壤的改良,种子的选择,技术的改进等等商业性的问题都漠不关心。这就严重挤压了农业生产的空间,再加上明朝中后期国库的窘迫和统治者不管是出于统治或者私欲的增税,粮长和底层纳粮户都沦为了被压/迫的对象。无论是田赋的征收还是解运,粮长之职已经变成了一项实实在在的杂役。因为担任粮长却收不到足够的赋税,从而必须自掏腰包满足征收额度,以至于自己破产的人家不计其数。我们从后世反观粮长制的兴衰,有的时候也不由感慨社会的变迁——明朝确实就是这样一个,处在变革风口上的时代。】!“什么变革?”朱瞻基为后世人言语间透露出的信息量心中隐隐发颤:为什么对于传统以来一直不被重视的商人,天幕却反其道而行,说要用正确的思想进行引导?它为什么不认可那些商人转而去从事相对正经的“本业”,反倒可惜他们没有进一步发展“末业”?天幕分明之前在讲汉朝孝景皇帝的时候,也在大力肯定着他重本抑末的措施啊!可为什么,为什么到了他们明朝……它说的变革,是要变革什么呢?宣德皇帝带着对未知的惶惑与困扰,目光移向底下神色各异的朝臣。“土壤的改良,种子的选择,技术的改进?”朱元璋重复着天幕给出的三个例子,出身社会底层的淮右布衣自然不难联想到这些都与农业有关,应该都有利于粮食产量的增加。可是令他震撼的是,后世人竟然认为这是商人该去解决的问题?“怎么可能呢?为什么呢……”老朱有些艰难地喃喃低语。这毫无疑问是堪称离经易道的想法,简直颠覆性地,要把朱元璋所有的固有认识打碎。朱棣倒是结合自己往日见过的那些富商,品味出几分味道来了:“爹,后世人说这些是商业性的问题,不等于是一定要商人去做的啊。”“商业性,也就是说,是跟商人行商性质差不多的问题。而商人最大的特质就是重利,为了利益他们可以不惜一切代价,铤而走险也不为过。”
“所以……”他慢慢地理顺自己的思路,感觉随着这一点被后世人点破,脑海中被拓宽了不少的方向。“这三件事,如果办成了都是有利可图的。而商人为了赚取利益,会努力去向更高的方向发展。”“说到底,”他给这件事下了最后的定义,“无非驱之以利。”朱元璋懂了,老而弥精的洪武皇帝稍一眯眼,眼底闪过一道精光。“这三件事想要做成,肯定需要不小的财富。”他笃定地说道:“百姓肯定想要种出更多的粮食,但他们没有那个本钱去办成这些事。”只有商人,如果有足够的利益在前方诱导他们,为了能够攫取更大的利益,他们将有足够的财富与动力去完成这个想法。但是嘛——“那咱们又不一定需要商人来主导这件事情。”父子俩四目相对,明白了对方想到了一起去了:这什么什么技术的改进,让朝廷来做不行吗?【经济的话题说到这里,我们来进入军事部分。军事部分其实讲起来也会很短。因为景泰其实主要就干了一件事,但很诡异地却成为了他所有措施中影响最为深远的举措,被时人称为“虽未能如祖宗之旧,要以救弊举废,振弱为强,斯亦有足观者矣。”在之后百年的时间里面,虽然屡有废止或者更改,但到底对明朝的发展起到了正面的作用。——团营制】于谦的目光一下子显得更为专注起来,而景泰也跟着明悟:这应该是后来,于卿将他的团营训练的举措最终完善成制度了。于卿果然是他的贤臣能臣啊!朱祁钰大为感叹。【团营制的前身,其实是朱棣所设立的京军三大营,即五军营、三千营、神机营。五军营以步兵为主,三千营以骑兵居多,而最为人熟知的神机营,就是主打火铳和火炮的武器部队。他们在具体作战之时相互配合,往往布局严密且形成一股强大阵势,无愧是明朝最精锐的部队,在明朝前期历史立下了赫赫功劳。然而,三大营的本身也是存在着弊端的。这份弊端在朱棣、朱瞻基这两个都能亲身上阵的皇帝身上还并不明显,但到了堡宗时期却暴露无遗。那就是因为分开训练,三大营之间平时接触较少甚至互不相识。军队的调动十分困难,相互之间的协调配合也很生疏,某种意义上甚至都有点兵不识将、将不识兵的宋味了。】朱元璋又快被气着了:虽然咱说过继承宋的法统,但这好像并不意味着咱想咱的明朝成为下一个宋朝啊!他恼火的目光这下是坚定地锁住朱棣了——之前别的事情,大多跟他还没什么直接的关系。老朱就算生气,到底也没真动起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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