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我才回过神觉得身上没有力气。我走到他身边,随手捡起一个倒在地上的空酒瓶,掂量了一下,然后用力砸向自己的头。
头瞬间疼的好像要炸开了一样,我感觉到有一抹血好像顺着鬓角流下来了。脑子有点晕,我晃晃头努力又用碎片在自己胳膊和裸露的皮肤上划了几道伤口,然后脱力的顺着墙壁坐下,掏出兜里的手机打了120。
我知道在急救车来之后,一切会变得更加困难。但我现在最想做的是把这些忘记一小会儿,让我的脑子松弛一下,这样才能在应付即将到来的困难时坚强一点。
看着远处高速公路上的路灯我在想,成功人生和不成功人生的差别,这一刻的我和那些在夜晚安睡的人们的差别,也许就是你能否将这一类的事情抛在脑后不受他们的干扰,还有就是你人生中不得不多次面临这样的麻烦。
靠着运气和后天的努力,他们遇到的麻烦要比别人少点,而且由于他们的性格特点他们忘记的比别人快。这就是我想要的,少一点麻烦,少一点对麻烦的记忆。
我闭着眼睛,什么都不再想,在失去意识前静静的等待着有人破门而入结束这一切。
这一晚发生的事太多,像是一场急于拍摄完的不入流的恐怖电影。我睁开眼后,感到头和手上包扎着厚厚的纱布,身上的伤口也被处理过了。季川就坐在我的床前,带着厚重的黑眼圈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我。
我们相顾无言,我转头看着透过百叶窗缝隙里的外面说:“哥,天亮了。”
季川把凳子拉近了点,说:“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了?”我转过头笑了,说:“不重要了,现在事情都处理好了。”
还没等他回答,病房门就被打开了,走进来了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两个警察。高个的那个警察眼神很锐利,但外表却很随和就像大街上随处可见的那种中年男人。
医生问了我几个问题,又检查了一下,跟那俩警察点点头就带着季川出去了。临走前,季川在门口处回头看了我一眼,那一眼的含义太复杂,一时间我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但我知道那一定很重要。
高个子坐下来,另一个人在拿笔准备记着什么。他率先开口道:“现在头还疼吗,问你几个问题,别紧张哈。”
我摇摇头,示意他问吧。“死者季建军是你的父亲对吧?你昨天刚回家,回来做什么啊?”
死者,从别人嘴里听到自己认识的人被叫做死者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
“是,昨天回来想看看我哥,帮他的忙。”我说完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那个警察,他记得挺认真。
高个子看着我,“帮什么忙?听说你父亲前几天骑车撞到了个人,是因为这个吗?”
我点点头,他接着说:“那昨晚发生了什么?”我斟酌了会,病房里一时间是无声的沉默,他为了缓和气氛笑了下说:“记不起来了吗?”
虽然这么说但他的眼睛还是紧盯着我,我感觉到了,说:“我问他那人现在怎么样了,然后他喝多了开始骂我,还要拿酒瓶打我,我想躲但是没躲过去。然后……不知道怎样我们就扭打在一块了,我本来想划破他的手让他把瓶子松开结果……”
他收起了笑容,怀疑地低头思索着,给那个警察递了个眼神,又回头看着我说:“好的,具体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你好好养伤别太伤心。”
走之前,他在门口站定,在门口那片日光照不到的阴影处没回头低声说道:“看起来你也不是很伤心。”然后就推开门走了。
我动了动被子下的胳膊,觉得医院里的床还是没有家里的舒服。
季川很快进来了,还带来了早餐。他一边解开袋子一边说:“警察都问你什么了,没什么事吧,昨晚我在医院去看那老太太了,你不知道接到护士电话的时候我有多害怕,说有一个已经救不回来了,还好那个人不是你。”
我按住他的手,抬眼看着他眼底都是劫后余生的惊吓,说:“哥,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拿酒瓶子砸我头我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你是相信我的对不对?”
季川紧紧地抱住了我,手不敢放在我的头上只得不住地轻抚着我的后背。话里是满溢出来的心疼和怜惜,轻声说道:“当然了。好了都过去了,没事的啊哥会护着你的,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抱着他的手臂,眼底闪动的情绪荡然无存,对装模做样的自己感到一阵厌恶。
我看得出来那个警察的怀疑,就算他有什么猜测也找不到什么证据,更何况除了他还有谁会在乎季建军的死活。真相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将利器刺入皮肉的那一刻,我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痛快。
这一切没有必要让季川知道,他只需要享受这个再也没人来打扰我们的新世界。
我不想走上这样一条路:把事情搅得一团糟还伤害了所有人。我很努力地让自己靠近好的一面,想象自己是一小片充满阳光、人畜无害的土地。
我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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