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星直冒,等我反应过来时,我整个人已经被摔在了客厅的地板上。
我抬头望去,孔以凛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像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蚂蚁。上一秒还晴空万里,这一秒就冰冻三尺。我是个愚笨的人,与他在一起这么久却依然还看不懂他脸上的情绪。
他面容冷漠。你真是令我失望透顶。
我大体猜到他确实在为我偷跑出去的事而生气,在警察局时却丝毫不显。
多么可怕的人,连生气都隐藏的如此好。
我看着他迈开步子向我走近,恐惧压迫大脑神经,我甚至没有过多思考,下意识撑起身体就往门外跑,但房门已被锁死,感到头皮一阵撕扯,整个人被生生拖着往后拽出了长长的一段距离。
脸颊贴着冰冷的地板被拖动,耳朵里的助听器在地板上吭哧吭哧地磨动。恍惚之间我听到布莱斯的叫声。一团雪白的身影蹲在我的脸旁,湿漉漉的舌头不停在我手指间舔舐。
我瘫在冰冷的地板上,眼神空洞的望着顶上的水晶吊灯,此刻落地窗外城市的霓虹闪烁。碎钻般灯光折射的彩色刺芒尖锐的割进我的视线令我跌进短暂的盲区。
孔以凛俯视我,冰冷的命令。起来。
我不为所动,浑身上下每块骨骼都在叫嚣着疼痛,思维和身体都处在关机状态。眼前发懵,朦胧之间能看到灵魂浮在半空。
很快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扯起,分不清东南西北,但身下触感柔软,是卧室土耳其的长绒地毯。
我挣扎着起身向门口爬去,还未站起身就已被扯住衣领拽在了地上。
孔以凛扯住我的头发狠狠打了我一个巴掌,脸颊火辣辣的疼,口腔里有甜甜的铁锈味,耳畔一阵轰鸣,我感到左耳的助听器被狠狠打飞出去,声音骤然减了一个度。
孔以凛把我拎到他面前,对着我的右耳畔问道:怕我?嗯?
我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他大概读得懂我眼神中的惧怕和恐慌,冷笑一声:与我做爱的时候怎么不怕?
我,,,我一开口满嘴的血腥味。对不起。那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我甚至那一刻都没有想过逃离他,但是话到嘴边又停住了,因为这不是正好说明我其实本能的就惧怕他吗?
你竟如此下贱吗?勾引我不够,有血缘的你都不放过?难以想象这是一个出自受过良好教育,风度翩翩的人之口。他残忍的话简直把我的尊严往脚底下碾,我在他面前卑微至极。
房门处传来布莱斯乖张凄厉的叫声,布莱斯白色的身影整个弓起,白色的毛发紧张的竖立。
滚。孔以凛拿起床头的水晶台灯向门口砸去。
还未等我看清,白色的身影已冲向孔以凛。待我反应过来时,孔以凛的手臂上三道猫爪印清晰分明,布莱斯被掐着脖子正在他手中绝望的挣扎。
孔以凛皱着眉头拎着布莱斯向窗口走去。
预感忽至,我一瞬间像被抓住了喉咙,绝望的嘶喊。不要!
他动作流畅,没有一丝停顿,仅仅一秒钟,白色的身影就从窗口飞了出去。
我快速奔到窗口,从顶楼望下去,仅仅只有一个白色的点飞快消失在充满霓虹的夜色里。整整50多层的高度,如此高的距离,摔下去却连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我瘫在地上,连起身寻找它都做不到,因深知他的人会在第一时间处理布莱斯,我甚至连它的尸体都见不到。
悲哀至此,我童年的伙伴,我从新泽湖区带出来的唯一一样东西也葬送在孔以凛手中。
为什么会这样?为何无辜的布莱斯会丧命。
伤心难过,害怕恐惧乱七八糟的各种情绪塞满大脑。疲惫到极点,什么都不想管,连原本对孔以凛的满腔怒气和指责都化为虚无,只想死死的睡过去。我想,就算此刻整个城市塌陷我都不会动一根手指。
醒来时,孔以凛已不在。我起身喝了点水,挪了个位置继续昏天暗地的睡死过去。
连着在床上不管不顾地挺了两天尸,期间滴水未进。孔以凛的私人管家曾试图劝我进食,见我依旧无动于衷,叹了口气离开。
随后几天我都靠挂葡萄糖维持生命机能。起先孔以凛不管不问,放纵随我。直到第七天,他的耐性终于达到极限,他直接拔掉了我手上的针头。冷冷道:起来。
想死,办法多的是。谁允许他们让你在这浪费资源?
我费力地睁开眼睛看他,一张眉宇间冷峻锋利的脸。奇怪我小时候为何会觉得他温润无比的。他居高临下的审视我。一只畜生竟让你如此颓废。
布莱斯哪里只是一只简单的宠物?令我如此消沉的也并非仅仅布莱斯的死亡,而是我发现孔以凛一点也不喜欢我,更遑论是爱。所有我喜欢的,期待的,他几乎都不允许它存在。一个爱你的人会如此吗?各种落差,对他的恐惧和一直以来压抑太久的情绪使得紧绷的神经不受控制地发作。
他把床边的碗递给我。是一碗熬得软糯的小米粥,看样子是照顾我空乏已久的胃。我把头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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