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感情纠纷。”游星朝李宥雨说了句,又将视线投过去。矮瘦男人辱骂女人,不堪入耳的脏话听得游星心理不适,听出个所以然,女人三番五次出轨且哄骗矮瘦男人为她花钱,并想伸手将女人拉过来。维护女人的高壮男人手指着矮瘦男人警告,矮瘦男人连着他一起骂,并开始伸手想打高壮男人。高壮男人有体格上的绝对优势,在几番警告无果后且连番辱骂后,开始出击,一拳狠狠打在矮瘦男人的鼻梁上。吃瓜要在绝对安全的位置,上升到暴力后,游星拉着李宥雨连连后退,一眼不眨地盯着这画面,后来还不忘拿手机录了发群里。李宥雨双手环抱,满脸看戏状。高壮男人三下五除二将其摁在地上,毫无疑问地碾压,而后朝着保安吼了一句:“雇你们来看戏的?还不上来?”看呆了的保安这才齐刷刷上阵押人。游星看他几个抡拳就将人打趴的时候看得很起劲,比买门票看拳击比赛还有趣。但在听到他中气十足一声吼时,她反而被吓到,身躯下意识的颤了颤。她本以为是小插曲,但当办公室出现一个灰西装的陌生面孔时,她的笑容僵硬了。李宥雨跟他打了个招呼:“齐总。”她的呼吸掉拍,直到人与她擦肩进了办公室,她才有些缓过来:齐、总?李宥雨用一种很同情的眼神看她点头,她欲哭无泪,“刚刚吃瓜的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他是谁?”李宥雨一开始也没反应过来,等后面她拿起手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最后,在电梯里人太多不好开口。另一层面也是想看齐佐的笑话,当然她没说。游星双手做掐脖状,龇牙咧嘴朝着李宥雨去。秘书处就三人,他,李宥雨,游星,意味着游星的顶头上司是他。她这刚见到人就把人给得罪了,心里忐忑不安,游星预感自己以后的日子估计不太好过。方才他看自己的眼神明显不友善,估计是结下梁子了。她可不想再因为和上司吵架而叨扰游厉。有时预感是玄学,无法用科学知识逻辑展开。她的预感在三天后得到作证。周三,整个公司的各部门经理开会,齐佐将会议ppt发给她,让她将幻灯片中的字体大小统一,主题换成简约大气风,并要求她在会议上负责播放。任务简单,游星用的私人电脑,接口只有两个。她完成后保存到u盘中,拔下换成另外一个同款u盘,准备继续完成文稿编辑。李宥雨找她打印文件,就这么打岔,她进会议室时,完全忘了换过u盘一事。齐佐催促她,她拔了u盘小跑过去。
开会时,周砚均在本准备结合ppt上的咖啡豆新技术新研发及前景展开会议,当游星将ppt打开,会议室里轰然一笑,周砚均顺着他们的目光扭头,大屏幕上醒目大字——‘论流放宁古塔的一百种痛苦’。游星瞬间宕机,这份ppt是她当时为了不来流原县熬通宵做的周砚均的目光从大屏幕移到她的身上,游星感受到诸多滚烫的目光,手忙脚乱想关了ppt。越慌乱越稳不住场,她忘了放映模式如何退出,鼠标在屏幕上盲目游走许久才关上,“不不好意思,这是个意外”“拿错盘了,等我一下,我去拿另一个u盘。”周砚均手势示意她不用,起身自由发挥:“这一个小插曲,大家笑笑当做放松。既然没有幻灯片,那我就随便说两句”他的声音在游星耳畔像涟漪一样层层叠叠,飘去银河系。齐佐站在最后面,双手环抱胸前,脸色不大好看。会议结束后,齐佐将她喊去办公室呵斥一顿。游星理亏,闷声受着。齐佐本就凶,训人的经验很丰富,句句戳人心脏。她和齐佐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出办公室时,游星像蔫掉的花,毫无精气神。为弥补过错,游星不敢踩点下班,怕被齐佐又当靶子使,等齐佐了她才收拾东西下班,待她回去时天色已黑。秋天即将来临,早晚温差大。小区里的大妈大爷们已经躲回家中,房门紧锁。今天的小插曲让她极为沮丧,回家时脑子里被动播放会议时的看戏眼神,齐佐的呵斥声毕业后原是斗志昂扬想回报社会,当她在华尔街投了一份又一份简历石沉大海后,她的锐气被锉得不剩多少。后面回国托游厉的面子,她去了一家大公司。但她的顶层上司在她背后将她贬低得一无是处,说她是个垃圾。她当场翻脸,和人撕完后转身回家。就是这次后,她又勉强去了自家公司上班。可有了应激反应,总觉得谁多看她一眼就是在背后说她坏话,骂她废物。后来,她不愿去了,至此没再踏入过职场。一个人走进楼道,楼道是声控灯,走一层用力跺脚一次,甚至还要一声吼才亮。她怕黑,每次走这种楼梯极为小心翼翼。刚走上二楼时,她似乎听到轻微短暂的脚步声,可楼上的声控灯并未亮,她瞬间伫立原地,脑海里播放器无声电影。等了许久,没再听到第二声。游星的心脏有重鼓锤,大脑在此刻极其活跃,曾经看过的各种恐怖片悬疑剧在脑海中轮播。会不会再上一层,有人在暗夜里拿着刀伺机行动。又或者有人已经悄然躲进她家藏进衣柜里,床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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