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均那头没接电话,她又打了两个也还是无人接听状态。包佑说:“可能被村长拉着喝酒,一般去村长家都会扶着墙出来。”头顶上方乌云密布,她只能先去园区里等着,同时给周砚均发微信。游到星星上:周哥等会路过园区的时候顺带捎上我,我来还车,没车回。游到星星上:马上下暴雨了,周哥悠着点喝,早点回哈。园区里寂静一片,一眼望过去乌黑一片。游星不敢太往里走,只在保安室坐着,包佑闲着没事,陪着她等。种植园很大,有几个出口。上回她去的是后门,一般停车会方便。单是人进,通常走公路旁的门进。这也不是正门,所以保安室不大。空间虽不大,但坐三个人绰绰有余。游星把凳子抵在门处坐,包佑让她坐进来些,凉风习习。她摇头,说风凉快。说完垂头无聊翻朋友圈,几次退回消息首页,都没有新消息提醒。她继续点开某人的聊天对话框-游到星星上:喵~原谷种植园有一只深夜未归家的流浪小猫,请路过的好心人将可怜猫咪送到华云小区二栋三单元,到时候必有重金酬谢!她扔了张小奶猫的表情包过去。“小游家住哪里?”包佑在保温杯里灌满水,坐在她对面。游星糊弄,说租房住。包佑已经五十了,和她爸就差了十来岁。谈话间都是长辈的口气,问她有无对象,何时考虑成家,今后打算何处发展。包佑的女儿比她小几岁,在川平上班。谈起他女儿,话又多了起来,语气软了几分,能看出父女感情极好。尤其说起女儿小时候的趣事,双眼像被爱融化,随即问起她的父亲。“我爸死得早,没太大印象。”她的语气淡淡,听不出难过。这话若是让游厉听到,估计会气得随手丢砸东西过去。包佑以为触及了对方的伤心事,也不再提自己女儿。雨开始砸落下来,闪电在对面山头劈开。眨眼的瞬间,路灯下,狂风席卷银丝过。树木丛林开始抖动摇摆。雨越下越大,对方一直没回信,电话也打不通,她越发愁,不知要坐到何时才能等到人。雨势正当头,路上多了两道亮光。包佑先听到,打开窗探头出去,“好像是大众车,周总是大众车吧。”游星点头,也探着头看。一阵闷雷声又起,开窗进来的风雨落她脸颊。她眯着眼看车牌。包佑站的位置看得清,向车的方向招手,大喊:“等一下!”雨声淹没他的声音,游星怕他没看到自己发的消息,更怕他没看到保安亭的自己,冒着雨跑向路边跑去。轮胎碾过湿地的闷声,车速不快,但不见减速。游星小跑一边招手一边跑,车子‘唰’一下过,轮胎过处水花四溅。而开着近光灯的车像是没看见来人,任由雨中人淋着挥手。
驾驶位的人瞥了一眼后直视前方,甚至轻点了下油门。包佑拿着伞从后方跟上,雨中喊:“不是周总,先回去吧。”和他女儿差不多的年纪,怎会忍心让她独自站雨中。游星呆愣看着车拐了几个弯消失在视线,橘黄色的路灯在雨中孤寂独守,任凭雨打落。回到保安室,她的脑子不知是不是淋雨后不灵光,不断怀疑是否为周砚均的车。雨大视线不足,她看不清车牌,但对周砚均的车子熟悉度让她觉得,就是他。包佑拿了干毛巾让她擦,“应该不是周总,如果是他,怎么不停下反而噌一下就走了?”确实这般,游星并没有得罪他,冷眼旁观对待不是周砚均会做的事。她拿毛巾擦干手机屏幕,周砚均并没有回她。越想越觉得应该没这么简单,第六感闪现。往上翻看聊天记录,上一次聊天停留在她发的落日,再往上,都是正常聊天内容。一时脑子懵得很,觉得是他,又觉得不是。如果是他,那为什么要冷漠弃路边的她远去,眼下快十二点了,她该怎么回去?总不能在保安室和两个男人待到天亮。如果不是他,为什么不回微信不接电话?周砚均不爱回微信她知道,但电话从未漏接过,或错过后会及时回拨。游星看着通话记录,上一个拨出去时间是二十分钟前。周砚均不看手机,她不信。包佑说兴许被村长喝倒下了。游星觉得也不大可能,他的酒量不佳,又怎会容忍自己喝得不省人事呢?齐佐的电话恰逢其时响起,她放下胡思乱想接通。齐佐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出来。”游星很难瞬间接上他的频道,而电话那头的一道雷声和她耳边响起的声音重叠,她明了,挂了电话起身再次冒雨到路边。这次,她记得拿伞了。小四方的铁皮隔出一个安全世界,游星坐进去后视线落空,“你一个人?”雨滴在玻璃上画连绵水墨画,雨刷器毫不留情擦拭,再画,再擦拭。噼里啪啦的声响传进车里像被捂进被子里,闷了些许。齐佐单手搭着方向盘,“不然还想几个人?”“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显而易见的答案,也许会有不同的推理过程,她必须证实。他们二人在村长家极限斡旋,加上有救兵赶到,都逃过了酒精侵蚀。回时齐佐未上车就被周砚均撇下,让他独自开车。走了一半路程又一个电话过来让他去接种植园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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