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地闭目,似乎因此而能更清楚地看到过去。
赵佳琳深x1一口气,凝神聆听。
「这座古宅落成於一九二一年,那时先祖颜崇光是大房独子、颜崇明算是妾生子。两房都各自生了儿子,大房二个,但幼子後来夭折。二房生了一个儿子,b大房生的提早两年出生。嫡子颜雅棠十六岁就赴日留学,留下庶子颜雅林在家学做生意。庶子也早早成家生子,管理家族事业──土地开垦、造林、红糖制造及米面、肥料、盐、樟脑、南北货、船运、金融等各项投资,但大权仍掌握在大房手中。二房的非分之心,直到颜雅棠回台湾後就再也藏不住了。」
姑妈说到这里,看了她一眼。「你了解嫡子和庶子的分别吗?」
赵佳琳点点头。「大约了解您的意思,妻和妾生的孩子,原本地位就不对等,就像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秀梅姑妈点点头。「没错,这是宗法制度。家业原本都是嫡子在继承,何况颜雅棠又娶了个名门望族的小姐林ai玲为妻更添助力,继承家业名正言顺。不过有传言指他个x懦弱、没有决断力,不适合当继承人。」
姑妈的叙述将赵佳琳带入了过去,她的目光定在池边修剪过的草地上。当秀梅姑妈突兀的沉默拉长,她抬脸目露疑惑。
「哦,你还想再听下去?」
赵佳琳耸耸肩。「嗯,如果您不介意……」
「哦,绝不会,我只是不想用这些老掉牙的事让你觉得无趣。」
赵佳琳摇头,突然认真起来。「不会的,请继续吧!」
秀梅姑妈双眼露出一丝黯然神se,彷佛忆起了一位声誉颇佳又讨人喜欢的旧识。「听说颜雅棠夫妻两人感情极好,音乐厅时常传出两人唱歌的声音。两人也时常到玫瑰花园和面崖的草地散步或翩翩起舞。看他们夫妻两人鹣鲽情深,又即将接管家业,在这种氛围下,颜雅林积怨日深,y谋开始酝酿。」
赵佳琳变得寂然不动。某种类似冰块的东西寸寸溜下背脊,一份对灾难的肯定沿着神经通t而过,一种目睹预言成真的寒意油然而生。她发现自己屏住气息,等待姑妈接下来的叙述。
秀梅姑妈叹气、眉心也纠起,更加升高了赵佳琳的紧张。「不到一年,颜雅棠和妻子林ai玲,在回洋楼途中,汽车意外翻落山坡,双双身亡。那时,林ai玲已怀孕二个月。」
赵佳琳身躯一颤,有些期待姑妈会把话收回,承认那只是一句玩笑话。然而秀梅姑妈没有这麽做。
她再次打颤,手臂和背部都起了j皮疙瘩。「这其中有y谋?」
秀梅姑妈点头。「是,据说颜雅棠的妻子嫁过来不久,就时常被颜雅林威胁恐吓。有一晚,林ai玲尖叫着跑出屋子,冲进了像昨天那样的风雨中,并且差点跌下悬崖。她是在温室中长大的花朵,温柔而脆弱,颜雅林显然是说了一些故事吓坏了她。无论如何,大家立刻明白家族生意的交接必须尽快举行,否则就怕节外生枝,惹出别的事端。」
赵佳琳紧握双拳,注视着姑妈。「所以颜雅林就y谋夺产?」
秀梅姑妈叹了一口气。「听颜家族人说那场车祸,是他在车子上动了手脚。因为他祖父、祖母,先前也因同样的原因双双身亡。」
赵佳琳面露怅然。「然後呢?」
「两房闹得很凶,」秀梅姑妈几乎愤怒地低语,不住地摇头叹息。「最後在宗族主持下,大房拿走大部分的财产,移民日本开创自己的事业。大房在日本让小nv儿招了一个nv婿,现在事业做得很成功。」
赵佳琳愕然无语。老天助她,可是现在事情说得通了。难怪她会在崖边看见颜雅棠,原来那是他追思妻子的地方。也难怪她会看见他踏出崖际、踩在稀薄的空气上。因为,在他生前──大约六十几年前吧,那块土地也许没有崩落,仍结结实实地存在,然後──
「佳琳,你还好吗?」
她抬眼发现秀梅姑妈纤细修长的手正搓着她冰凉的手。「也许你──」
赵佳琳反手用力攫住她的手。「有人看见过她吗?就是那个……妻子?」
秀梅姑妈缓缓摇头。「没有。」
「那为什麽会看见他?」赵佳琳质问。「为什麽是颜雅棠?」还有昨晚在悬崖上是怎麽回事?但是那句话她没有大声问出来。
秀梅姑妈的回答是沉默地耸耸肩,一面抚平洋装的裙摆。「谁知道呢?或许是因为罪恶感,让他无法安息吧──毕竟若不是因为他,林ai玲会好好活着。也或许他留下来是因为要报复二房,我会相信这一点,是因为这麽多年来,只有我看得见他。无论他怎麽捣蛋、恶作剧,针对的都是二房的人,或许在他看来我是没有生育能力的继室,更像个外人。我还听说他诅咒二房,他们的子孙将无法长期继承洋楼古宅的土地,他们在中年要享福时就会先返坟墓。直到他的妻子从远处来到这里,到那个时候,这个诅咒才算结束。诅咒已经应验了三次,我丈夫、公公和祖父,都在四、五十岁时病痛缠身走了,所以这个家族的人都搬到市区,只剩下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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