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的笑,软化了他的唇形,变成了惊人的诱惑。
「小姐,你总是那麽容易被吓到,逗弄你是莫大的乐趣。我得说实话,你未免把事情看得太严重了些,记得我们婚礼後──」
「不!」赵佳琳打断他。「我怎麽可能记得?我看起来像八十几岁吗?」
她来势汹汹地跨近,想起了林ai玲的日记,也想起那可怜的nv孩,在新婚初期总是被颜雅林威胁恐吓,而承受了太多的恐惧和折磨。
「她ai着你啊,你该si!为了接掌家业,如此疏忽她、冷落她,让她受了不少委屈──」赵佳琳向他吼道,然後本能地扬手掴向他的肩膀。她的手如虚幻、不透明的空气穿透了他。
她失去平衡,稳住身子,发出了一声惊叫。然後她瞪着他,杏眼圆睁,双手掩住了张大的口。「哦──我的──老天!」
颜雅棠再退後一步,她强烈的恐惧使他的眉深锁。
「小姐,别忘了,我已不是有血有r0u之人了。有时候我能触0到这世上的东西,但我碰不到你──或是任何人。有生命的人,也碰不到我。」
此时赵佳琳僵立原地、双手握拳,颜雅棠却望向那本日记,朝床侧而去。「可是……」
他以指尖轻轻描着皮革封面上的字t,似在ai抚。彷佛无奈地,他离开了日记,再度面对她,面容惆怅。
「现在,我在想,在尘世与幽冥之间,也许有一个交接的地带。也许有些交叉路口,使双方能够接触……」
「什麽──」赵佳琳困难地吞咽。「你在说什麽?」
他的嘴角微微弯起,带着幽默。
「那晚──你说我们在悬崖上跳舞的那晚……我跟踪你到崖上,看着你……但我记不得接下来的事,除了……我又离开了。」他耸耸肩,微微蹙眉。「唉,我想即使一个幽灵也会遗忘吧,但是过去六十几年来我出现时发生的事,我都记得很清楚。我怎会让自己忘了与你共舞的回忆?但我和我的妻子确曾在si去的那天早上,在悬崖上跳舞。」
赵佳琳一迳摇头。她不懂他在说什麽,也不想了解,不敢去──
「小姐,那晚是你来找我的,」颜雅棠轻声对她说,为她自己疯狂的念头发了声。「别问我是怎麽回事,但是有一刻你跨入了我的时代,我的生命。」
「不!」她摇头,拒绝相信他话中的暗示。「不可能的,你胡说!」
他耸耸肩。「小姐,我曾以为自己什麽都懂,可是现在……」他喟叹。「我发现我不再确定什麽是可能、什麽是不可能的了。」
赵佳琳咬唇望着他,忍不住开口。「要是我真的和你踏出悬崖,会发生什麽事?」
颜雅棠的样子像在思考那个问题,眼光则平视着她。终於,他悲哀地摇头。
「老实说,我不知道。我想你会摔si吧!」
就在他说出最後一字时,他的形影便开始摇晃,残忍明白地提醒了她,与她交谈的这个人就和她呼x1的空气一样,没有坚实之相。她尚来不及对他不带情绪的承认作出回应,古宅的幽灵便飘散了,犹如暗影在亮晃晃的日光下消失不见。
是的,她有了答案。不论她是否相信,她都已找到了拼图所有的图片。然而解开谜团应该会带来的满足,却是一片空虚的茫然。
赵佳琳踏着沉重的脚步,横过房间倒在床上,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
「啊,看哪,我找到避不见面的赵小姐了。」
赵佳琳吓了一跳,从钢琴上抬头,看见颜正贤倚着音乐厅的门框而立。
「哦,早安。」她礼貌地招呼,再微微一笑。「还有,不对,我没有避着你,我只是还没去吃早餐。」
她轻叹一声,再次以指尖滑过键盘,便起身离开椅子。她还是对弹奏钢琴技巧不足,但这并未阻止她以此消磨时间。而且,今早弹奏钢琴让她感到和过去更加接近,也再次让她想起昨晚的事,以及考虑要怎麽在秀梅姑妈从市区回来时对她说。
「啊,那你昨晚在做什麽,让你今早起不来?」颜正贤提问,眉毛拱起嘲弄地表示不赞同。
赵佳琳忍不住微微一笑,慢慢移向门边,在离颜正贤三尺处停下,一手支在墙上。他的衣着一如往常无懈可击,身上是一件名家设计的毛衣和西k。他们第一次相见时袭向赵佳琳的怪异情绪没再出现,因此她只能把它当作是她那一晚翻腾情绪的後遗症了。颜正贤是个好夥伴,善於聊天又容易相处,而且恰好是今早助她逃避忧郁的最佳人选。
「我会告诉你,我今早已在行刑室待了两小时。」她以她最傲慢的声音回答。在玫瑰花园旁的健身房运动,让她暂时忘却昨晚和颜雅棠幽灵面对面的事。她迎视颜正贤的眼睛,不好意思地耸耸肩。「我想我大概专心过头,才会错过早餐吧!」
「可怜的小姐,」颜正贤怜悯道。「但我相信淑惠姨会替你弄些东西,只要你──」
「谦卑地恳求。对,我知道。」赵佳琳替他说完,咧嘴笑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