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浊慵懒地一脚踏上舒又暖座位旁的空桌,鞋子上的泥w在桌上留下一个印子,俩人对视着,嘈杂的教室又再度归回宁静。
众人皆是屏气凝神,有人担忧着徐砚青才刚转学过来就惹怒了校霸,也有人抱持着看戏的态度,想瞧瞧焦浊下一步如何。
徐砚青不疾不徐地开了口:「同学,我不能坐这里吗?」
「不能。」焦浊几乎是瞬间就吐出这二字。
他拉开座椅,好整以暇地坐了上去,骨节分明的指头在桌上敲了敲:「这是我的位置,你自己往别处去,别杵在这。」
徐砚青了然的笑了笑,回给他一个单音,提起书包往别处空着的座位走去,并未打算与焦浊继续对峙。
焦浊身边的跟班刚好坐在附近,他压低嗓音问了句:「欸,阿浊。你不坐你最喜欢的置物柜啦?你不是说这样才有俯视众人的感觉吗……」
「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焦浊斜睨了他一眼,抬手掐住他的脖颈,将他整个人带到自己眼前。
居然敢打他的脸?焦浊在学校可不会让自己受这气。
语罢,他松开手,跟班赶紧闭紧嘴巴,不敢再乱多言,只是闷闷地咳着。
盯着徐砚青的侧颜,他总觉得这张脸似曾相似,却又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的?
不知为何……徐砚青的到来,让焦浊感觉到十分的不安。
他的第六感,一向非常准的。
徐砚青自从转学过来,行为举止并未有任何不妥之处。这让焦浊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第六感这回是不是出了错?
可是又想起他一开始就盯住舒又暖的座位这件事情,他就感觉心中有个疙瘩……
他们一群混子又群聚在校舍後方隐蔽的一隅,一个染着金毛的男生率先开口,唇齿间烟雾缭绕:「他是转学生,怎麽可能知道那是小哑巴的位置?」
或许是别扭,所以他对舒又暖的称呼仍然是小哑巴。
焦浊不ch0u菸,但他却喜欢叼着菸。
他母亲特别讨厌菸味,因为他父亲总是和朋友菸酒不停。
焦浊光是身上染上菸味,就会被母亲用皮鞭ch0u得背部血淋淋的。不过挨打这件事情,他已经见惯不怪了,只是每次回家时,越靠近家里,那种窒息的感觉总是愈发强烈。
脑海里反覆充斥着一句话:快逃、快逃、快逃。
但是他骨子里是放不下母亲的,虽说他在学校无恶不作,但是他在家里却是个孝顺的孩子,从不忤逆母亲,也会帮忙打理家里的餐馆。
可是尽管如此,他依旧是天天挨打。
夜一深,母亲的焦虑全泡进伏特加。
他为了掩去伤痕累累,外套从不离身,有些血仍然从绷带渗到外套,染上星星点点,这些在他人眼里都成了他乖戾的结果。
焦浊不擅言语,尤其是为自己被误会这件事情。
「你挨打了?」
那是刚上完t育课时,焦浊原本想着等所有人都换完衣服,他再进去更衣室把t育服换下。
没料到徐砚青温润的嗓音会猛然从门口处递入。
他刚把染满鲜血的绷带褪下,背对着徐砚青,背部各种狰狞新旧叠加的伤口与疤痕毫无保留的展露在对方眼中。
「……」焦浊没搭话,只是为自己换上新的绷带。
很想发怒,但是他却觉得做了也无法削减内心的怒火。
无论对徐砚青做什麽,都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真的是非常让人不爽。
「你挨打了?为什麽?」身後的声音靠得很近,几乎是几步之遥。
焦浊根本就没打算理会,尤其是他伤口ch11u0地呈现在徐砚青面前这件事情,就让他既火大又难堪。
如此狼狈地样子,为什麽偏偏被他看见?
徐砚青虽然语句是关心意味,但是他嗓音却很冷很冷,就像是在嘲弄他受伤这回事情一样。
「……走开。」他压住自己的愤怒,嗓音喑哑又凛然。
对方也不是什麽胆小的主,他丝毫不受他威胁口吻影响。
「很疼吗?」徐砚青淡淡地问,「被打成这样疼吗?」
莫名其妙的问题,莫名其妙的人。
焦浊本来就没打算搭理,换好衣服,重新穿上外套後掠过徐砚青身侧离开了更衣室。
徐砚青未挪分毫步伐,他垂下眼睫,笑中带苦:「姊姊……她也很疼啊。」
焦浊的第六感确实是准的,因为徐砚青会转学过来,并不是场意外,而是针对焦浊而来。至於舒又暖,她确实与徐砚青相识。
在徐砚青转学来之前,他早就听闻过关於焦浊的事情,後来他见到舒又暖被焦浊砸得伤口,他是真忍不了了。
不顾一切阻挠,徐砚青以复仇为目的前来。
对於徐砚青来说,焦浊在他眼里就是十恶不赦的存在。
但是当看到那些伤时,他想起了他的双胞胎姐姐……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