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的教子,纪一还是相当纵容的。毕竟他不是杜季青,更别说这孩子的作风可有不少是从他身上学的。
对此,杜季青也没有任何办法,只是带有警示意味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在对方示弱却又无所谓的笑容中坐到了妻子和朋友的中间。
见此,杜无际也坐到他们的对面,随后用星网的信息指令叫来服务机器人,给自己身前的三位长辈和自己添上一份夜晚常喝的招待饮品。
【教父:仔细听。】
星网里传来这份信息的时候,对面那三个人已经开始进行闲聊和商谈。这根本不是一场家庭会议,反而像是一种信息的先行透露。
杜无际看着自己的父亲平日里亲切热情的模样被一种谈及正事的认真代替,也知道自己被默认听取这些政事和外界情况的秘辛,于是一言不发地记下母亲和教父抛出的每一个问题的答案。
良久,就在他的饮品已经见底三次之后,这场会议才结束。
首先,是连云星笑着为剩下的交谈填上开头:“好不容易回来,就别说这么严肃的事情了——无际,也不问问你父亲在外生活的情况?”
这句话是正事的句号,也意味着他可以开始发言。而杜无际只是一笑,开口道:
“父亲的能力在哪里都能顺风顺水,作为儿子,我还是有这种自信的。”
“是怕我揍你吧?”杜季青也一笑,和他相似的俊朗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但状态还是很亲切,没有现在就立刻动手的意图。
杜无际只是打趣着走了过去,很自然地坐在了自己教父身边——这样完全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接着,又是一番更加随意的交流。纪一作为名义上的外人,却没有丝毫隔阂感,这是杜无际一开始就习惯的。
这个人曾是自己父亲的下属,也是最亲近的朋友,在他出生之前,他就已经是这个人的教子。在自己的母亲忙于公务,而自己的父亲常年外出时,当时还在义体替换修养期的纪一承担了这种亲身教导的责任。
纪一并没有结婚,自然也没有孩子,平日将他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在他十余岁时,却换作了一副培养继任的心态,并不面面俱到,只是放任和引导。
杜无际看着自己自己教父一向平静无波,此时却泛起自然微笑的脸,忽然想到,这个人似乎变得没有从前那般亲近自己了。
从前,还是杜无际的少年时期之前,在他的记忆里,他的教父和蔼,又可称得上温柔,以至于他根本不相信这个人在外的种种传言,知道他第一次看见这个人在战场上的决策,才恍然想起这个人作为副司令的身份。
而如今,可能是他年岁较长,又有继任的关系,这个人的态度并没有自己在小时候所见到的那般亲切温和,只剩下了作为一个长辈的宽和态度。
此时,他刚刚入职,就在教父手下做事。顶着联邦第一将军儿子的头衔,他从小都顺风顺水。加上教父作风的耳濡目染,他早就习惯这种来来往往的交易,基本是一瞬间就上了手。
自己的父亲,作为以和平主义和平等主义为观念的将军,一个道德水平出众之人,也只能在现实之下对他的各种手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如教父所说的那般:“如果你的儿子不像你,至少会活得安全和舒服很多。”
杜无际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是很好的,至少比不喜欢应对政事、不停被当作机器和某种头衔派使的父亲要好。如果不是母亲和教父的支持,父亲的处境可能要比现在更复杂。
实际上,杜无际既不理解父亲的某些坚持,又有些羡慕这个人能够毫无顾忌地履行自己的主张。但这一切都背靠名为“杜”的家系的支持,权力的靠背比信念来得更靠谱。
杜无际从生下来起,就应该是父亲那无人能超越的精神天赋的继承品,以及那些父亲所不喜之事的未来承担者。他在享受着权力财富和特权带来的滋养时,也爽快地承认了这些东西。
尽管他经常被人们拿来和父亲的辉煌作比较,但他从一开始就不是、也不能是杜季青。
这样的心念在精神力加持的极速思考能力下迅速闪过,杜无际表面上还是一副在父亲面前还算收敛的模样,听着这个比起将军更适合当探险家的男人终于大吐苦水。他的母亲正温和地拍着父亲的肩膀,而他的教父早已习惯这一切,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属于旧友的“幸灾乐祸”。
抛开身份所加持的一切,这就是一场闲聊。而这种闲聊,即使杜无际不被排除再外,也难以开口参与。
旧日中,抵御外敌的将军,将军最得力的下属和军师,以及随着这位下属加入队伍后一骑绝尘的战士,此时都汇集在这里。
有关这段岁月,没有人能完完整整地告诉杜无际,于是他在这种情况下,只能让自己沉浸进去,适时地点头。
在这些人面前,即使他的外貌年龄已经赶上他们,他也还是个新时代的孩子,因此他显得相当“乖巧”。
他的第四杯饮品并没有喝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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