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中年男子又站回来,朝人群摆了摆手。人群嚷嚷着散了。灯光瞬间拓展开,照到了郁雾身上。只剩下那个中年男子还有管宋郁雾三个人。“叫我魏叔就行”中年男子走过来。郁雾看他有点眼熟。“魏叔”郁雾道。“干什么的?”魏叔问着,倒像是家中长辈的问话,自然又亲切,“怎么来闵庄?这地方知道的人可少啊”管宋也看过来,显然对郁雾也挺好奇。郁雾脸不红心不跳,“画家。采风。”管宋:“”“”魏叔干笑了一声,“看不出来啊,挺好,就是来画山上的风景是吧。城里人都这么艺术、艺术是吧”“嗯,想在闵庄住一段时间”郁雾又补充,“疗愈心里的伤痛”原来还是个疗情伤的,终归是年轻,魏叔点点头,一边想着。“那干脆住我家吧”魏叔爽快道。“不行!”管宋忙道。“管宋一个丫头片子,家里妈妈还病着呢,你大小伙子住过去不方便啊”郁雾往管宋那看了一眼,随即跟魏叔应道:“好”管宋瘪嘴,倒也没再说什么。郁雾去管宋家取了背包就往外走,七拐八拐的,很快就模糊了管宋说的魏叔家的方向。就在他犹豫是原路返回还是继续走下一个胡同的时候。“你好啊——”郁雾霍然抬头。墙头上正当啷着长腿悠哉坐着的,谷垚。谷垚迎着郁雾呆傻的目光跳下来。走到他面前站定。“郁画家”谷垚笑的灿烂,并不见预想的尴尬,“你可让我等你好久啊”果然大几岁就是就是,郁雾就是不上来,他以为再次见面谷垚会指责他,会不见他,会两难,最坏的想法,赶他走。但谷垚只是想平常那样,调笑他。像玩过家家一样,似乎在欢迎他。甚至那双细密的亮着的眼睛里,好像还有思念那种东西。“哥”谷垚伸手摸上郁雾剪的更短的头发,喉咙里哼出一声,“嗯”郁雾都想就地打滚了,好像幸福要发昏。谷垚唇角斜斜勾起,不还好意,“我叫魏发,刚才集会上的魏叔的侄子”嘴里说的矜持,手倒是不舍得拿下来。从刚才在集会上看见他开始,眼睛就没从郁雾身上摘下来。
瘦了。黑眼圈重了。脸色又没了血色。不爱笑了。谷垚一条一条算着,越算自己心里头越堵。都是因为谁啊。有问题就该解决的,怎么不声不响的躲到闵庄来。明知道郁雾敏感,还放任他自己逼自己。但是除了躲起来暂时不见他,谷垚没想出来别的能处理这件事的办法。现在也是,他伸手将他俩越轨的车头拨动回最初的样子。还是在逃避。郁雾不知道他哥百转千回的心思,他只知道他又见到他哥了,又能看到他哥的笑,有关于他哥的一切,全部。都令他酣然。“啊?”郁雾听谷垚的介绍,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谷垚的嘴角就没放下来,摸摸郁雾头发,摸摸耳朵,摸摸脖子。他自己意识不到,跟掠食者确认自己的领地,猎物是否安好的样子没差。“当然,我比你大,你确实该叫我哥”面前这个家伙,动作和语言两个极端,让本来遇见谷垚就发懵的郁雾的脑袋更转不出所以然来。只是一味的感受谷垚,温度、气息、声音。内容什么的,无所谓了。“哥”郁雾听话道。 谁好看谷垚在郁雾脖子上微施力,把人拉过来。在郁雾将要拥入他怀抱的时刻,侧过身去,胳膊顺势搭上郁雾的肩膀,并排往前走。极尽苛刻的维持着临界的节点。郁雾已经长成一个结实的成年男人了,谷垚常常把身上的力气往他身上压,反正郁雾也承的住,不像以前好像风一吹就能倒。这么一想,谷垚觉得自己养孩子怪成功的。搭着肩膀的力又重了几分。“所以你的身份是魏叔的侄子?”郁雾游离的脑神经刚归位。谷垚闲适的哼了一声,“正解”奇怪,郁雾想。“魏叔不会跟师父有什么关系吧?”谷垚带着郁雾拐了个弯,路灯晦暗下去,除了几声狗吠,再听不到别的。“表亲”谷垚答的简短。郁雾想起来,他几日前下山,师父拉着他语重心长的交代。怎么就没跟他提还可以投亲戚这事,明明就知道他要去找谷垚,还揣着明白装糊涂。两人还在农户的胡同里穿梭,不方便问太多。郁雾乖乖跟着走,没再问什么别的。到了魏叔家,院墙不高,院子很大,右边有个仓房之类的储物间,天太黑看不清,其他地方收拾的干净,墙外的老树枝繁叶茂,伸进了院墙里面,轻扫着凉风。先迎出来的是个小黑犬,前胸有一缕领带似的白毛,四条腿跑的贼有范。先是跑到谷垚脚跟前又蹭又抓的,才转悠到郁雾身边小心翼翼的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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