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新助听器的钱谭良借的高利贷,他打电话找谭建军要,男人喝了酒,醉醺醺骂谭良不学好,编个理由找老汉要钱。
「他就是不想给钱,他心里,早就没有这个家了。」谭良烦恼地揉额头,累得眼睛都不想睁。
「那你打算怎么办?」狗儿手中有一些钱,但不敢全借出来,毕竟生活还要继续。
「放高利贷的叫我去县城黑市打拳,要签生死状,还必须打满三场。」谭良狠狠抓一把头发「我不想去。」
狗儿眼前一亮,精神起来「为什么不想去?」
「我还没娶媳妇呢,我不想死。」谭良满脸苦相。
「别怕,其实黑市拳赛死亡率没你想象的那么高,现在是法治社会,拳场老板担不起任何一条人命。」狗儿随后嘱咐一些赛场要点,比如先下手为强,控制时长之类的。
谭良对狗儿口中的死亡率半信半疑「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妈特喜欢去黑市发泄压力,我起码都看了好几十场了。」狗儿一本正经「真正的高手都在正规赛,只有二三流才去打黑拳。以你的水平参加县级比赛,胜率很大。」
「你妈一个国家一级运动员又打正规赛,又去黑市……」谭良无法理解女人的脑回路。
「她是个叛逆的中年少女,谁也管不了她。黑市没有性别限制,我妈几乎都和男的打,无一败绩,特帅,我的……」双手合十,指尖朝向,再抬举至眉心,狗儿露出的幸福的微笑「偶像。」
听完一番肺腑,谭良改变注意参了赛。
适当的装穷扮惨有助于关系的快速修复,吃完玉米粑粑,狗儿伸舌头舔舔嘴角「好吃,比胡爷爷做的好吃多了。」
兰景树从兜里掏出两个鸡蛋塞狗儿手里「你家没有养鸡,你以后就吃我家的蛋吧。」
被在意的感觉太好了,仿佛泡进温水池,从头皮暖到了脚趾尖,狗儿好久好久没有这么“热”过了,满足感几乎充满胸腔「好。」
兰景树提出想学弹弓,狗儿一口答应手把手教学。
自小孤僻的兰景树没几个聋哑朋友,这种每个男孩都会玩的小玩具他却从来没有玩儿过,脑袋里好像缺少了那么一根筋,手势总是不对。
狗儿老师看得着急,站到兰景树身后,手臂圈过手臂,手掌抓住手背,一遍遍重复拉长弹兜,松开弹兜,拉长弹兜,松开弹兜。
兰景树想说我会了,背对姿势不方便手语交流便回头看向狗儿,眼前两片唇靠拢在一起,像桃侧面的沟纹,色泽红润,形状饱满,道不明的迷人。
忽然又不想说了,兰景树快速转头看向弹弓,背往后,悄悄地靠近狗儿的胸膛,他无法解释自己亲近狗儿的原因,归根结底,是一种感觉,这个人的气息,这个人的手,眼,笑容,一切的一切,都让他觉得舒服。
被身体的重量压得后退半步,狗儿撤回手,在嘴巴里找啊找,终于捻出一根罪魁祸首,突然想起未解的谜题,丢掉手中的细软发丝,他问「昨天你为什么摸我的嘴唇?」
「没有摸过热的果冻,就想摸摸啰。」
果冻这个词并没有标准的手语动作,狗儿看不懂「热的什么?」
遇到无法用动作精准表示的词时,手语常常以食指悬空书写,兰景树不想写出果冻这个词,直接换了个比喻「美丽的,香甜的,有温度的食物。」
狗儿忍不住笑「你说我的嘴唇是美丽的,香甜的,有温度的食物。」
成年人会产生无限遐想的解释,两个还未步入青春期的男孩却没有过多联想。兰景树单纯的形容他对狗儿嘴唇的法地吮吸温热肉团,胡乱往里深入。牙齿碰撞,舌身纠缠,尝到淡淡甜意,他的双颊立时腾起更大的热意。
后脑撞上衣柜门板,鼻尖充斥着迫人的灼热呼吸,狗儿再淡定,也有片刻的慌乱。
捉住目标,示威一咬,不想兰景树退缩逃掉,狗儿手腕扣住他的后颈,又再咬了一口。
尝到血的浓郁,狗儿心满意足地推开兰景树,紧贴的肉瓣分开,两人口唇之间牵出一根细长透明的丝线。
思绪混乱,兰景树没看清狗儿得意洋洋地比划着什么,只觉自己糟糕透顶,连耳朵和脖子都烫得快熟了。
狗儿用袖子使劲擦嘴,把兰景树的味道全部抹掉,数落好一阵,才察觉兰景树的反应有点不对劲「你还好吧?」
心跳太快了,跟打了兴奋剂似「没事,烤火烤的,有点热。」强撑着比划完,兰景树起身逃到书桌边,背对着狗儿。
气氛实在尴尬,狗儿撑着膝盖站起来,想出去换换心情,拉开房门跨步前,他暼一眼床边冷寂的火盆,心嘲:这把火怕不是在你脑子里燃的吧。
听不见关门声,兰景树并不知道狗儿离开了,他用翻开的书页冰自己的脸,极力地想隐藏失态。
舌尖传来麻麻的痛感,兰景树伸出冒血的舌头,抑制不住地、几分疯痴地、回味地笑了。
十二岁,还未知晓男女之欢的年纪,他无知又无畏,荒唐到荒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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