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被独属于男子的泠冽气息包裹住,姜玉竹抬起头,对上太子昳丽凤眸。男子目光沉静,语气亦是从容:“给孤看好衣裳。”“臣领命。”詹灼邺上下打量小少傅,见到终于没有那抹扰人的艳色为其凭添绰约风姿,才满意转过身。他伸手敲了敲镶嵌满宝石的赤金弓身,唇角勾起一丝清浅笑意,淡声道:“确是把好弓,五哥真是费心了。”“太子殿下若是觉得身上泛凉,小人愿终止游戏,毕竟殿下身体金贵,若是再比下去,回头染上风寒”蒋高吉笑呵呵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众人发出的一阵惊呼声打断。只见太子蓦然展臂拉弓,毫不费力就拉出了满弦,掐在箭羽上的双指一松,疾驰而出的箭矢仿若流星飞电,嗖地一下射出老远,火光都快抵达到湖畔对面。蒋高吉张开大嘴,惊讶地久久合拢不上。同样惊讶到合不上嘴的还有五皇子,他恶狠狠瞪向身后侍从,压低声音道:“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取来那张‘废弓’给太子吗?”那位侍从满脸哭丧答道:“启禀王爷,奴才给太子的正是那张从未被人拉动的狼王弓啊!”“这这怎么可能!”五皇子顿觉酒意消散大半,他瞪圆了眼看向眉眼清隽的男子,后背惊出一身冷汗。太子放出这一箭后,蒋高吉脸上洋洋得意的笑容迅速不见,饶是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接下来射出的箭矢还是沉进湖中心。“蒋世子,还楞着作甚,快脱啊!”“脱!脱!脱!”在众人的起哄声中,蒋高吉铁青着脸解开外衫,狠狠摔在地上。刚刚脱完衣裳,他便听到耳畔再次传来破空声,原来太子又放出了 促膝疗伤
在一片寂静中,终是好脾气的大皇子先开了口,他神色诚恳,语气谦逊:“姜少傅训斥得是,我身为兄长,却未能及时阻拦太子和老五犯下错事,实乃有愧于长兄之名,明日我会入宫面见父皇请罪。”五皇子一听大皇子要进宫认罪,脑袋里仅剩的醉意也醒了,他想起眼前的小少傅乃是父皇面前的红人,忙堆起笑脸道:“小王知错了,还望姜少傅莫要将今夜私宴上胡闹的事告知父皇,父皇平日里勤于政事,本就为国事心力交瘁,就不必让他老人家为我们兄弟几人着急上火。”别看姜玉竹将铁骨铮铮的谏官姿态拿捏十足,其实她心里发虚得很,见大皇子和五皇子愿意给她台阶下,自是要赶紧落脚,免得步子迈得太大,一脚踩空了。恰在此时,一名管事惊惶失色冲进宴席,连滚带爬到五皇子面前,疾声禀报道:“王爷,大事不好了,藏宝阁走水了!”五皇子心里一个激灵,他猛然扭头看向藏宝阁的方向,这才发现湖对面的阁楼顶上冒点火光。火势越来越大,借着夜风冲天而起,很快就照亮半边夜幕,映亮在场宾客们惊讶的神色。“快去救火!阁里的宝贝都是本王多年搜寻来的!”五皇子急得眼睛里都在冒火,恨不得抽干湖里的水,好浇灭眼前愈燃愈烈的火苗。“王爷火势起得突然,已然已然控制不住了!”五皇子顿觉头晕眼花,身子晃了晃,险些站不稳,他顾不上宴席上的宾客,急冲冲朝藏宝阁的方向奔去。惊慌失措的宾客们在王府侍从领路下,快速从宴席上撤离。————姜玉竹坐在行驶平稳的马车内,她脑中仍会想着福王府莫名燃起的大火。昨日刚下过一场不小的雨,天气潮湿,按道理说不易走水,更何况福王府的藏宝阁附近必有重兵把守,就算有人想蓄意纵火都难。偏偏这火燃得神不知鬼不觉,直至烧大了才被人发现。猛然间,姜玉竹想起太子在同蒋高吉比试时,最后射出的那只箭。那支箭矢的速度太快,仿若疾驰流星,以至于到最后越过湖面,扎进树林内时只剩下零星火光。该不会真那么巧,福王府邸的大火就是太子那只箭引起的?那么太子究竟是无心之失,还是故意而为之?姜玉竹悄悄抬眸看向对面眉眼清冷的男子。可能是因刚刚遭到她劈头盖脸一通骂,太子这位矜贵学子自打上了车后就闭目养神,一句话都没说。“少傅一直盯着孤看,可是还未训斥痛快?”男子睁开长眸,语气淡淡。姜玉竹讪讪一笑,表示她爱生心切,方才在宴席上对太子出口重了些,不过殿下心明眼亮又宽宏大度,想必能够领会她的良苦用心,绝不会追责她的造次之言。车厢内虽宽敞,却没有打开窗户通风,说着说着,姜玉竹觉得身上有些热了,这才发现她还披着太子的玄色织锦锦缎外袍,而太子只穿着单薄的中衣。只不过男子面容俊美,身材颀长,气质矜贵,哪怕只穿一件单薄玉色中衣端身而坐,亦有贵不可言的皇家仪态。姜玉竹忙伸手解开衣裳,想归还给太子。玄色衣摆掀动,露出一抹浓艳至极的绯色,落在詹灼邺眼中,引得他眸色骤然深沉。下一瞬,姜玉竹头顶压下一道阴影,她的下巴蓦然被对方挑起,被迫对上太子幽深的双眸。“不许脱!”捏在她下巴上的指尖收拢,痛得姜玉竹蹙起眉心,呼吸之间的男子面色冰冷,眸光更冷:“少傅很喜欢被人折辱的感觉吗?”“臣不太明白殿下所意?”莲花烛托上燃着豆丁大小的烛光,马车在平坦的官道上辚辚前行,摇曳烛光照亮了男子深邃的眉眼,也映出他眸底凛冽寒光。“少傅伶牙俐齿,聪明绝顶,自有千百种法子跳出蒋世子设下的圈套。可你却心甘情愿穿上这件衣裳供他人取乐,少傅要么是喜欢被人折辱,要么是想让孤厌弃你,孤不禁有几分好奇,姜少傅不惜降志辱身,也要与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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