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日里,只要书房里没了外人,太子便会升起医道之心,强行为她治疗情伤。青天白日,朗康乾坤,时不时还会有议事郎前来觐见太子,每一次疗伤的过程都让姜玉竹面红耳赤又心惊胆颤。无奈之下,她想了个法子。只要她把嘴巴填满了,太子就不能逼迫着她“服药”了。詹灼邺看着雪腮一鼓一鼓,pi股压根没意思抬起来的小少傅,缓缓眯起了狭长凤眸。“好吃吗?”姜玉竹忙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拿来给孤尝尝。”少年明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狐疑,迟疑了一会,才挪动着不情不愿的步伐磨蹭走过来。詹灼邺长臂一展,将想要放下盘子就脚底抹油的小少傅带入怀中。他拾起一块蜜饯,像逗弄小猫似的放在少年唇畔缠磨,直到对方嫣色唇瓣上沾上一层亮晶晶的糖水,才俯下身,一口含住独属于他的蜜果。“呜。”姜玉竹躲闪不及,就这样被夺走了口舌。太子刚饮过茶水,唇舌间还有淡淡的茶香,一个甜到发腻,一个清冽微苦,两种滋味在唇齿中相渡。詹灼邺不喜食甜,年幼时,冯少师曾给过他一块儿酥糖,他只尝过一口就扔了。那种甜腻的滋味对于他来说太陌生,味蕾上能品出甘甜,脑中却是一片空白,无力去感受这种味道。他的童年只有冰冷的白雪,呼啸的北风,锋利的刀剑和刻骨的仇恨。故而他头一次在小少傅身上尝到这种甜味时,招架不住上了瘾。怀中少年好似一块酥糖,咬上一口,美妙的滋味在舌尖融化,甜得身体战栗,诱得人停不下来。姜玉竹觉得今日的太子让她有些承受不住。男子清冷漆眸一点点染上醺色,落在面上的唇更滚烫了。“殿下,臣觉得经过殿下这段时日悉心医治,臣的情伤已然完全康复了。”太子的吻还在继续,细细描绘着她的眉眼,又辗转至玉颈,炽热鼻息喷洒在颈窝肌肤上,灼烧得酥麻微痒,使得她的声音颤颤巍巍,拖着一丝鼻音,听起来更像是娇嗔。埋首于颈间的男子哑声道:“病人身上的伤何时好,医者说得算。”姜玉竹:察觉到搭在腰间的大掌缓缓朝上游走,她心中一凛,急忙按住了太子的手。詹灼邺抬起头,看到小少傅嫩颊泛着淡淡的绯红,一双水盈盈的乌眸怯生生看过来,浑身上下都在表达着抗拒。“那殿下以为臣身上的病何时能医好?”男子眸底的热意消退下几分,手指抚过少年白里透红的粉颊,薄唇微勾,语气玩味:“少傅何时会主动服药,病便好了一半。”姜玉竹盯着凤眸含笑的太子,咬了咬唇,轻声问道:“那另一半呢?”太子垂下头,薄唇贴着她的耳廓低声说了几句,听得姜玉竹顿时瞪圆一对桃花眸子,脸色迅速涨红起来。什么狗屁人药合一,太子这个庸医只会下虎狼之药!————每月初十是姜玉竹休沐的日子。这日她回到姜宅,发现兄长从江陵回来了。姜墨竹在外奔波数月,原本白皙的肤色晒得黝黑,不仅身量长高许多,就连五官也硬朗上不少。兄妹二人站在一起时,不会再让外人分辨不清。为了避人耳目,姜墨竹这次回来时特意悄悄走的后门。姜玉竹为此感到心中愧疚,当初她为了进入大燕最负盛名华庭书院,占用了哥哥的身份。原本按照一家人的谋划,她在华庭书院念上三年学,随后辍学归家与兄长换回身份。可殿试上发生的变故让她不得不继续顶着兄长的身份生活,而被她占了身份的兄长连回趟家还要走后门。饭桌上,姜慎看着英气逼人的儿子和亭亭玉立的女儿,欣慰之余又感到忧心。“墨竹,你这几日就踏踏实实呆在府中,不要出去,免得给你妹妹添乱子,过上半月再回江陵。”姜墨竹点点头,黑黑的眸子闪着亮光,他一脸兴奋道:“爹娘,我这次赶回来,是有个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您二老,我我不想再打理江陵的水粉铺子,我在江陵当地结识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我们决意一起组建船队去海外走商。”殷氏听了儿子的话,当即皱起眉头,毫不犹豫出言反对。“不成,下海走商艰苦又凶险,咱家又不差银子,你若是嫌弃胭脂铺俗气,就去盘下酒肆饭庄经营,总而言之,我不同意你下海走商。”姜墨竹放下碗筷,苦心劝道:“爹娘,人各有志,有人选择读书考科举当官,有人通过练武入营当少将,我从小的梦想就是驰骋五洲四海,组建起大燕最大的船队。”面对儿子的一番雄心壮志,姜慎这一次站在妻子这头,同样泼起冷水。
“你娘说的对,下海走商凶险重重,若是运气不好遇到海寇,你的小命就没了。”姜墨竹眼里的光亮渐渐黯淡下来,可他不愿放弃,硬着脖子道:“此事我已有决断,这次回京就是要来办印信和路牌,无论你们怎么说,我都不会放弃!”殷氏气得摔了碗筷,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摇晃着指向一对儿女骂道:“我这肚皮可是被那位路过的神佛开过光,生出的两个祖宗心比天高,一个妄想立下扶龙之功,一个做春秋大梦要当海上霸主”“爹娘,你们从小都支持妹妹,为何就不能支持我一次?人为自己的梦想闯荡有错吗?妹妹可以,为何我就不可以?”姜墨竹红了眼眶,他猛地站起身,头也不回地朝外跑出去。“你个混账东西要去哪?”姜慎起身要追,却被女儿阻拦下来。“爹,让我去同哥哥说吧。”安抚完父母,姜玉竹先回到房里拿了一样东西,随即走进后院。以前住在漳州县城的时候,姜宅的院子很小,除了房屋前的几颗枣树,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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