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君,你你死后怎么变成女人了? 女郎真身姜玉竹这才想起她穿着女儿家的衣裙。方嫂夫妇此时也进了屋, 他们看着面面相觑的兄妹二人,不由觉得奇怪。姜玉竹快走几步到床畔坐下,她伸手握住萧时晏的手, 笑眼盈盈道:“兄长睡傻了吗?我们乘坐的客舟遭到水匪打劫, 是你让我换上男装逃生,幸得咱们落水后,得到方嫂一家相救。”说这句话时,她用手指暗暗掐了下萧时晏的掌心,好提示他莫要在方嫂夫妇面前露馅儿。然而, 姜玉竹却不清楚她骤然卸去伪装,会给萧时晏带来怎样的震撼。她的手被对方反握住,力道极大。“我我这一定是在梦中。”萧时晏喃喃道,他目光痴迷, 直勾勾盯着面前的女子。烛光摇曳, 将少女熟悉又陌生的脸庞笼罩在朦胧的光晕中。少女身着粗布麻裙, 乌发盘在脑后, 只用一根简单的木钗固定, 没有华丽珠钗装饰, 却掩不住她惊心动魄的美。烛光映在她白皙的肌肤上, 如同羊脂玉般晶莹, 眸光轻盈如水,鬓边垂下的一缕青丝落在他手背上, 拂过微痒的触觉,提醒着他这并不是梦。“瑶君你”萧时晏这幅丢了魂的模样,让姜玉竹有些不知所措。她转头对方家夫妻微微一笑, 道:“方嫂,我家兄长昏睡多日, 想必腹中空空,可否麻烦您帮我热些饭菜,我想与兄长说几句话。”“啊好那我去热饭,你们兄妹二人先聊着。”方嫂隐约觉得这对兄妹二人的关系有些不对劲,具体怎么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掩好房门,方嫂将丈夫拉到角落里,她皱着眉头,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压低了声音道:“公公的药会不会给小郎君吃出了问题,脑袋吃坏掉了?”屋内,姜玉竹垂眸看向二人握在一起的手,轻声道:“时晏,你先放开我,听我同你解释”少女声音柔柔的,如一阵晚风拂来,惊醒了萧时晏。他慌忙松开了手,因心绪激动牵扯到身上的伤口,忍不住掩住唇重重咳起来,白皙的面颊透出不自然的红晕。姜玉竹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对方。萧时晏接过水杯,目光仍怔怔落在她身上,呆呆问道:“瑶君你能不能掐我一下,让我确定我没有在做梦!”平日里温润如玉,彬彬有礼的萧家世子,竟露出这样呆里呆气的模样,姜玉竹觉得有些忍俊不禁,想着对方身上有伤,便挠了挠他的掌心。萧时晏低下头,看到少女玉指纤纤,轻轻在他掌心划过,柔嫩指尖就像一片轻盈的羽毛,轻轻撩拨着他的心。而他的掌心还留存着她指尖的温度,那痒意从掌心一直酥麻到心头,久久不能平息。居然不是梦,眼前的女子竟是真实的!“抱歉,瞒了你这么久。”一旦开口承认,后面的话就轻松许多,姜玉竹将她这些年女扮男装,顶替兄长身份在华庭书院授学之事都一一说了出来。“后来我高中会元,本想在殿试上惹得龙颜不悦,被罢黜会元之位,没想到却阴差阳错成了太子少傅。”姜玉竹原以为,萧时晏在听过她的故事后,定会因她不守女德,破坏金科玉律感到惊骇。可男子只是静静地望着她,那双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眸里,隐约透着一丝怜惜,声音温润如玉:“怪我太蠢笨,竟没有早一些发现你是女子,以前让你在书院里受了这么多委屈。”姜玉竹愣住了神,原以为说出真相会让她如释重负,可在萧时晏纯粹又真诚的目光下,她的内心却充满了愧疚感,觉得自己不配拥有对方如此的温柔。她今日对萧时晏吐露实情,又何尝不是想将对方捆绑进自己的谎言中。今时的萧家同样是岌岌可危,犯不上和她一起去承担欺君罔上的重罪。姜玉竹垂下头,躲避开男子灼灼目光,平静道:“你留在这里好好养伤,明日我会离开此地,太子他还不知我真正的身份,等你养好伤回到京城,就同太子说那夜跳船后与我失散了。”她想要起身离去,手腕却被对方牢牢握住。“瑶君,我说过要护你周全。”姜玉竹惊讶转过头,目光触及萧时晏平静的眉眼,她摇了摇头,道:“此事风险太大,太子神通广大,若是被他发现了”“太子不会发现。”萧时晏长指拂过少女鬓边碎发,他的动作很轻很缓,像在对待什么脆弱的珍宝,小心翼翼地将少女的发丝挽到耳后,语气笃定,许下坚定的诺言。“我不会让他发现。”———越州河畔,日落黄昏。一队头戴毡帽,身穿厚重棉袄的兵卒从船上下来,他们快步走向守在江边的钱府尹,双手抱拳道:
“大人,卑职们已经接连五日没有从河里打捞上来新的尸身,眼瞅着这江面就要结冰了,咱们明日还要继续搜寻吗?”府尹在江边守了半日,手里的暖炉早就熄了火,只见他鼻尖通红,脸颊冻得失去知觉,一张嘴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娘的,当他闲得发慌,喜欢整日蹲在江岸口吹凉风啊!几日前,他提议太子停止搜寻遇难者的尸身,百余名兵卒在江面上打捞了半个月,江里的鱼苗都快被打捞干净了。就连爱子如命的萧夫人都放弃了,虽然没打捞上来萧世子和姜少傅的尸身,可众人心里都清楚,这二人十有八九是葬身鱼腹了。可钱府尹刚刚起了个话头,太子就冷冷睥了他一眼。男子冰冷锐利的目光仿若来自幽冥地府,噙着毁天灭地的怒意,吓得他当场表示,就算把越江的水全抽干,也要找到姜少傅的踪迹。钱府尹头皮发麻,舌头打结,甚至不敢用“尸身”二字。“哎”他抽了抽发僵的鼻子,愁眉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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