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又有那一个皇帝不想长生不老,寿与天齐。可到头来皆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耀灵帝与其他皇帝一样祈望长生,最忌讳臣子谏言丹药无用。詹少辞遂转开话头:“九哥,我刚刚去山下看过,靖西侯这一次可是下了血本啊,那几匹大宛马四腿强健,皮毛油亮,一看就不是凡品。今日这场比试你不能下场,准备如何取胜?”詹灼邺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表情,只道句尽力而为,随后抬眸看向明黄色幄帐外站立的一众官员。虽是春日,可山上的风还是有些大了,想起小少傅怕冷,他解开肩头的玄色麒麟刺绣披风。十皇子的耳朵一直竖着,听到太子吩咐周校尉给姜少傅送去披风,他不由深深看了太子一眼。还是九哥心思深沉,竟想到通过讨好姜少傅的法子,从而给姜小姐留□□贴入微的好印象。他忙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还将桌上的果盘一同交给身畔侍卫,严肃叮嘱道:“你去把这盘子鲜果交给姜少傅,让他边看比赛边吃。”太子和姜小姐的婚期一拖再拖,姜小姐一日未成婚,便是无主之花,人人竞相可以逐之。稍许后,周鹏将玄色麒麟刺绣披风又拿回来了。詹灼邺听过周鹏的回话,黑眸轻轻眯了眯,一向波澜不惊的面色终于有了涟漪。另一厢,十皇子的侍卫也把披风和果盘原封不动地还回来,且带来回话:“姜少傅谢过十殿下的好意,不过他已披上萧世子的披风,正同萧世子一起吃葵花籽呢。”詹少辞闻言气得七窍生烟,眨眼的功夫,怎么又有一匹黑马杀了出来!萧世子平日里多清如水,明如镜的人啊,为了讨得美人芳心,竟也学会投机取巧这套了!再说说姜玉竹这厢。面对萧时晏递来的披风,她一开始是拒绝的。郎君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眸光一如既往明净清澈,声音煞是好听:“瑶君不必同我避嫌。”若没有萧时晏按下扩建陇西马场的折子,给太子时机训练铁蹄马,最终在世人面前一展雄威,恐怕户部的银子早就被靖西侯这只硕鼠卷走了。姜玉竹微微一笑,遂大大方方披上萧时晏递来的披风。月色镶边靛蓝披风上存着淡淡的铃兰香,以往姜玉竹闻到这种香气时,心底犹若小鹿乱撞,可今日再被这股子气息萦绕,她心中只有平静的释然。姜玉竹取出一袋子葵花籽,弯眉浅笑:“比赛快开始,这午膳指定是用不上了,咱们不妨吃点瓜子垫垫肚子,这都是我昨晚和苓英一粒粒剥好的,准保干净。”少女白玉般的小脸迎着光,唇角梨涡若隐若现,盈盈眸底有华光流转。萧时晏眉心微动,昔时那个眉眼灿烂的“少年”也是这般看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包葵花籽,笑着道:“这道策论困扰我多日,多谢萧兄为我答疑解惑,喏,我亲手剥的瓜子,全当是酬谢啦。”他的目光久久定在她身上,唇角仍噙着淡淡的笑意,道了声好。心底悄然流淌过一丝的遗憾,遗憾昔时胆小的他,竟错过如此多机会。 一败涂地比试共计三场, 太子和靖西侯两方各出三匹赛马参加比试,三匹赛马分别为下品,中品, 极品三等。赛马两两比试, 先到终点者胜。为了区分三种等级的马屁,极品赛马脖上拴金铃,中品赛马栓银铃,而下品赛马则栓铜铃。比赛开始前,靖西侯对太子笑道:“以往赛马都是下品对下品, 中品对中品,极品对极品,一板一眼未免有失趣味,太子殿下可敢换种刺激的比法?”詹灼邺掀起眼帘, 淡淡睥向靖西侯, 长指拂弄着天青色茶盖, 语气恬不为意:“靖西侯想要换成什么比法?”靖西侯唇角笑意深了几许:“不如换成盲赛, 将三匹赛马脖子上的铃铛遮挡, 分过胜负之后再揭晓。”“太子赢上一场, 可得修建马场的三成银款, 赢上两场, 得六成,三场全胜, 便得全部银款。本侯若是输了,愿承认大宛马不如铁蹄马,从此关闭陇西马场”在场之人听过靖西侯的提议, 惊讶地面面相觑。这盲赛的比法,带上更多赌性。要知下品, 中品和极品三个等级之间有明显的鸿沟,想要用下品赛马去赢中品或极品的赛马,几乎是不可能,所以决定胜负的因素就变成要去猜测对方会出什么等级的马。服用过养神丹的耀灵帝很快就恢复了神采,一脸红光满面,听过皇贵妃柔声在耳畔的几乎话后,他兴奋向前探身,浑浊双眸冒着精光,不等太子开口,就拍着龙案敲定下来。“听起来甚是有趣,好,今日就比盲赛。”圣命一下,赛马场的三匹马儿又被遣回马厩,再出来时,脖子上的铃铛已被红色绸布遮挡得严严实实。山头上观赛的贵人们立马伸长脖子,试图从几匹赛马的外貌上猜出那一匹是极品赛马。可大多是行外人看热闹,说来道去,也看不出场上皮毛油亮,四肢健壮的马儿中,谁才是隐藏的王者。萧时晏眉眼间浮上一抹忧色,他低声道:“靖西侯会不会在其中使诈?”姜玉竹的神色倒是平静,她拾起一小把瓜子放在萧时晏掌心,黛眉微挑,露出神秘一笑:“且看看靖西侯最后能拿走多少银子。”萧时晏垂眸看着少女狡黠的笑容,先是微微一怔,随后也跟着扬起唇角:“我险些忘了,瑶君吉人天照,逢赌必赢。”第一场比赛开始,随着高亢的号角声响起,两匹棕色骏马如离弦之箭,嗖地一下撒丫子飞奔出栅栏。起初,体型纤长的大宛马速度极快,四个蹄子像不沾地一样,快得像阵风,远远将铁蹄马甩在身后。
观赛人群热血沸腾,口中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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