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合技术还不错。”我说。
“什么缝合技术?”利安得显然没意识到我在说什么。
“我是说,神父的制服一定是由很好的裁缝做的,针脚细密。”我随口糊弄过去。“没想到塞列欧斯同学还对缝纫有了解。”
我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接下来,神父念悼词,莱文医生的亲属们上前悼念,阐述莱文是个多么善良、友好、专业的医生,阐述莱文又拯救了多少人。教堂里的气氛有些沉闷,我听得昏昏欲睡。然后,一声尖锐的鸣泣打破了这一切。
一个苍白瘦小的女人冲了上去,揪住了莱文医生妻子的领子。
“不,说谎!你们都在说谎!我受够了!莱文根本没有救回我的女儿,根本没有……!!”女人嚎啕大哭,向教堂里齐聚的每个人撕心裂肺地诉说她的故事。
“我的女儿,瓦莉沙,只有十五岁,只是患了一点炎症,就叫莱文开了刀!瓦莉沙去医疗院的时候还能笑着跳着叫我妈妈,然而当晚,我得到的却是我女儿的尸体!”
“怎么可能只是炎症,莱文的医术有口皆碑!他都已经死了,你不要污蔑他!”莱文的妻子一把推开女人。“我污蔑他?那我女儿小腹的伤口怎么来的?她未经人事,除了莱文,还能有谁侵犯了她!”
“你、你、你胡说——!神父,这女人疯了,胡说八道!快把她赶出去!”莱文的妻子发出尖利的叫声。
“哈哈哈,莱文死有余辜!就算被恶魔吸干了血也是活该!恶魔啊,我赞美你!我感谢你!你让我大仇得报!”女人发出高亢的狂笑,四周很快上来一群人,将她一齐架出了教堂外。
女人被架离教堂时,一脸不甘与愤怒,双眼之中满是怒火。
我与她四目相对,有种很熟悉、很温暖的感觉蔓延了过来。啊,我知道了,愤怒的情绪是温暖的,我喜欢这个。沐浴在这种情绪之中,我的全身像泡在温水里一样,很舒服。
于是我对女人露出微笑。
“你可以来找我,你获得了与我交易的资格。”我轻声说,这句话经由情绪的桥梁送到了女人耳中。
“塞列欧斯,塞列欧斯?”有人拽了拽我的衣角,是利安得,“你刚刚的表情,好吓人……”我朝她眨了眨眼睛,说:“我很抱歉吓到你了,所以,请你忘掉这点,可以吗?”
我低下头,凑在她耳边,将“请你忘掉这点”化作命令送入她脑中。如果她信任我,她就会服从我。
“好、好的……”利安得的双眼刹那间有些茫然,如坠云雾。过了一会儿,她才如梦初醒地看着我,“我、我怎么了?啊!我怎么抓着你的手,抱、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利安得触电般地放开了我的手。“没关系。”我不为所动。
女人引起的骚动逐渐平息,吊唁会最终在一片尴尬中草草结束,我看得哈欠连天。很快,我就打算离开这里。
利安得拽住了我。
“塞列欧斯同学,我还是有些在意……那个为女儿出面的妈妈,她说的是不是真的?莱文医生之前有个猥亵女学生的前科,但都在学校内部被压下去了……”利安得说得很小声。
“嗯,大概是真的吧。”我漫不经心地回答,本来这就与我无关。
“太好了,你也觉得是真的!和我的直觉一样,我们间的共同点,又多了一个……啊不,那个,我是说,塞列欧斯同学,我打算去见那个女孩的妈妈,你要不要一起来?”
“一起?”我想到了那个女人愤怒的眼神,不自觉露出微笑。这对我将是有好处的,尤其是恶魔猎人即将到这里来的时候。倘若那个时候我还没完成任务,就要应对这些猎人,在这之前,我得增强自己的力量。“好啊,我们一起。”
“太好了!我就知道塞列欧斯同学会答应我!”利安得显得很高兴。
于是,我们一同买了捧花,走向城镇的公共墓地——我认为女人会在这里。
我们在墓园成功找到了女人,她跪在一座新鲜的墓碑前,泪流满面,但我能感受到她瘦小躯体中压抑的愤怒。利安得小心翼翼地将捧花放下,女人惊异地回头:“你、你们……医疗系的学生?那个混账莱文的学生?我不欢
迎你们!”
事情变得有些难办了。
我转向利安得,凑在她耳边道:“利安得,帮我个忙好吗?毕业典礼我不知道该穿什么,你可以帮我到市集上买一套男士礼服吗?这些金子我想足够了。”我将金袖扣摘下,交给利安得。
这是个命令,她会服从的。利安得点点头,离开了。
现在,只有我和女人,我们可以顺利展开交易了。
我将捧花放下,面无表情地看向女人,说:“您应该对我感到很熟悉吧?我就是在教堂里告诉您,您可以与我做交易的人。”
女人似乎有些恐惧:“你是谁?不、你是什么东西?”
“我杀了莱文。”我单刀直入,“所以,我想我应该称得上是您的朋友。您有什么愿望?我都可以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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