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长君思索间,顾珩随着顾宪走出书房。顾珩武功甚高,走至门边便觉不对。“谁在此处?”他向梅长君藏身之处走来,一双桃花眼里如有寒霜。檐角梅树后走出一个小小的身影。“顾尚书,顾公子。”梅长君缓步走至两人身前行礼,目光平和宁静,并无半点被抓住的惊惶。微风吹过,她新换上的红裙随风拂动,仿若凛凛初春里一瓣娇艳的红梅。面沉如水的顾珩神色骤然舒展。“怎么起得这般早?这里有风,还是先——”未说完的话语被上前一步的顾宪打断。顾珩转身望向父亲,只见他眉间浮起些许愕然与震动。“真像……”片刻,顾宪似乎想到了什么,眸底涌出一丝伤色。他拍了拍顾珩的肩膀,轻叹道:“你有心了,等你母亲醒来便带过去见见吧。”真像?像谁?梅长君眸中泛起思索之色。她前世为何没有遇到这番牵扯?“小姑娘,你叫什么?”顾宪低声询问,眸中一派慈和。“民女名唤长君。”有名,却不敢道姓。“那你可愿随我姓顾?”察觉到梅长君眸中深深的疑惑,顾宪笑了笑,一摆手道,“是我太心急了,等珩儿同你详细解释完,再告诉我你的决定。”平日里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顾尚书,此时竟显得有些局促。顾珩看着父亲这副样子,眉梢微挑,无双的眉眼泛起几分英邪。他浅笑一声,对顾宪行礼道:“父亲莫要耽搁了上朝,今日珩会同长君细细解释。”顾宪点了点头,再次深深看了梅长君一眼,转身离开。“快进屋,别吹久了。”梅长君按捺住满腔的疑问,随着顾珩走入书房。她刚于木椅上坐定,便见顾珩走近一步,慢慢俯下了身。天光乍破,室内明烛未灭,光晕柔和。顾珩一双桃花眼含笑,轻轻按住了梅长君的衣领,细微的触感隔着绸衫落在颈侧。 晚来天欲雪(四)梅长君不解地望着顾珩。触感即刻消失了。
顾珩收回手,指尖多了一片火红的花瓣。“落梅,”顾珩说,“应当是刚刚檐下飘来的。”他将花瓣隔在桌角,拂衣坐至梅长君对面,正色道:“你觉得顾府如何?”梅长君一字一句道:“禹思天下有溺者,犹己溺之也;稷思天下有饥者,犹己饥之也。顾尚书清名何人不晓?顾公子更是救我与桑泠于水火……只是长君好奇,我的容貌是像了谁呢?”顾珩沉吟片刻,凝眸望向梅长君。晨起露重,梅长君从客院到书房,鬓边的发丝不可避免地沾了一些雾气,衬得精致的眉眼愈发沉静。每每迎着他的目光望来时,她眸中灵气流转,顾盼生姿。“并不是全像,只是眉眼处,那一抬眸的神色……”顾珩轻声道,“跟家母那幅年少时的画像神似。”他端起桌上茶杯浅啜一口,继续解释。“家母于三年前患疾,神思昏沉,醒来后一直认为自己弄丢了一个女儿,日日对着那幅画像饮泣。近来家母身体每况愈下,昏睡时长,醒来时短,口中总念叨着女儿。我此去京郊,本是打算离了梅林便去墨阁寻一寻。”梅长君细细听着,被突然出现的“墨阁”二字晃了晃神。她差点忘了,墨苑在京都,明面上确有一个墨阁,迎八方来客。墨阁所涉事务甚广,若想寻个容貌相似的人,只要付出的代价足够,还是能够如愿的。如今这个时段,顾府和首辅一党还是面和心不和,并未完全翻脸,顾家公子的身份在墨苑中,仍有足够的分量。所以这便是昨日梅林中,追兵并未阻挠、恭肃离开的缘由,只是不知顾珩乃至顾尚书,对墨苑真正了解了几分?“墨阁……便是那日追我之人吗?”梅长君试探地发问。“有些关联,”顾珩顿了顿,突然想到一事,急忙道,“你有没有服下——”梅长君点了点头。“我被卖入其中,已有数月,自然是免不了的。”“既如此,还是早日去找他们要回解药为好。”顾珩沉思道,“长君不必忧心,此事顾府会出面解决。”他起身踱了几步,方至梅长君身前站定。“个中缘由已向你讲清,不知长君是否愿意入我顾府?”顾珩想了想,补充道,“对外会称你是我长房嫡出的小姐,因身体原因一直养在庄子上,近日才接回府中,待家母……若你日后想要离开,我们也会为你打点好一切。”“好,”梅长君思索片刻,缓缓道,“长君一介孤女,得顾公子所救,无以为报,若能宽慰令堂些许,实为长君之幸。”见她点头,顾珩的桃花眸顿时灿若星辰,笑意弥漫间漾出湖光山色。“还唤我顾公子么?”受到顾珩情绪的感染,梅长君眉眼微弯,起身行礼,又轻轻唤了一声兄长。他低声相应,扶起梅长君,一袭广袖长衣煊赫又飒然,眉目端然如画。身份已定,梅长君自然要从客院搬出。顾家世代清贵,府邸位于京都内城,占地极为宽广。顾尚书一脉既为长房,又是族中官位最高者,自然居于正院。女使和小厮们忙活了小半天,才将给梅长君住的房间收拾好,请她过去瞧瞧。≈lt;a href=”≈lt;a href=≈ot;/tags_nan/zhuiqihuozangchanghtl≈ot; tart=≈ot;_bnk≈ot;≈gt;/tags_nan/zhuiqihuozangchanghtl≈lt;/a≈gt;” title=”追妻火葬场” tart=”_bnk”≈gt;追妻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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