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篆的气息渐浓,她垂下眸,忽然觉得这香味有些熟悉,伸出手去碰了碰篆盘。“长君。”身后传来轻轻的一声。也很熟悉。她快速转过身来,宽大的衣袖将篆盘带落,香灰便洒在了手上。“呀。”梅长君浅呼一声,望了望染上香灰的手指,才抬眸看向来人。该是刚从殿外进来,裴夕舟氅衣还未换下,却解了系带,露出束了腰封的茶白外袍。玄青与茶白二色相撞,竟一下让她觉着是看见了上一世大权在握的裴夕舟。梅长君垂着手,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想要退开。可裴夕舟没有给她离开的余地,向前一步道:“好巧。”一双骨节分明、匀称修长的手在眼前放大。梅长君的思绪在脑海凝滞了,愣愣地看着裴夕舟将素帕递过来。见她没有反应,裴夕舟抿了抿唇角,蹲下身来。并未直接触碰,微凉的指尖隔着素帕,将香灰一点点拭去。梅长君的眼神从手上挪过来,看着裴夕舟低头垂眸的脸。眉目清致,眸中倒是没有半分旁的神色,只是很平静。“我,我自己来。”梅长君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裴夕舟动作一滞,缓缓起身,看她胡乱擦完了才再次伸手,将素帕接回来。他也不嫌素帕染了香灰,随手叠好后拿在掌中,轻轻用指尖压着,垂眸望向她。 人生何处不相逢(一)“我进的是你的禅室?”梅长君恢复了沉静, 努力忽略掉他手中那方素帕,镇定自若地问道。裴夕舟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 向禅室外望了一眼。“世子您怎么又一个人来这儿了?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我把茶给您备上……”云亭人还未出现在门口, 碎碎念已经先一步飘来。“不是说好要去寻顾——”他端着茶炉茶具站在门边,一眼便望见屋内两道身影, 话音戛然而止。“顾姑娘好。”云亭笑呵呵地行礼, 心下却暗道:不愧是世子, 片刻便将人寻到了。“茶放案上便好,你去歇着吧。”裴夕舟猜到云亭此刻会在心中嘀咕什么,在他进一步说话前将人打发走。“是……”云亭拉长了声音应道。啧,一向淡然的世子开始嫌我碍事了。云亭颇有几分自觉, 走之前还将地上的篆盘收拾起来。至于素帕,已被裴夕舟搁在案边,并未让他触碰。“云亭一直这么闹吗?”待人走后, 梅长君不由轻笑着开口。裴夕舟正挽着衣袖,给她倒了杯清茶。他将茶杯推过,眸中隐有几分无奈:“一向如此, 父亲怕我太闷,让他不必改,于是越发有恃无恐了。”
案上的小茶炉冒着丝丝缕缕的薄烟, 茶香浸透整个禅室。梅长君抵着下颌, 语气轻快:“怪不得……不过你嘛, 确实需要被闹一闹。”“初见那日,你便像个锯嘴葫芦, 不搭理人。”“嗯。”裴夕舟凝望着她含笑的眼睛,低低应了一声。她说的是刚到承天书院的时候。他想的却是前世梅林的初见,不是见凤仪万千的长公主,而是见一个戴着白玉面具,躲在梅树后好奇张望的小姑娘。那才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的初见,少年国师在百官奉承之下一言不发,落在梅枝上的视线无意间往远处投去一眼。殊不知,一眼万年。裴夕舟攥着青瓷茶盏,顿了顿,才道:“长君会嫌我闷吗?”无论是初见,还是之后……梅长君一怔,与裴夕舟想到了一处,低垂下眼帘,一时难以形容心底的感受。她透过氤氲雾气望向裴夕舟,浅浅笑起来。“若我说是,你会改吗?”这话说来很轻,落下时却有沉甸甸的重量。裴夕舟被她这看似玩笑的回复动了心神,想起前世的一桩桩,一件件,默然半晌。“会。”语气是十足十的认真。只要长君喜欢……“都可以改。”梅长君微微睁大了眼凑近看向他。“真的?”茶叶的香气徐徐飘过,伴随着她清浅的呼吸。裴夕舟单手按住桌沿。该退开……总想着不要招惹,不能招惹,无论恢复记忆前后,他都一次次自以为冷静地立起高墙。可每每当她出现在身前,眼里心里便像是燃着一团火,排山倒海席卷而来。满室寂静,他一错不错地望着眼前人,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高墙轰然倒塌。“嗯。”裴夕舟垂眸望了望缀在腰间,还未有形状的白玉。“年节将近,我——”他踌躇着开口,然而在这一刻,禅室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顾府的女使面色焦急地冲进来。“大小姐!江浙来的急报!”梅长君转身看去。≈lt;a href=”≈lt;a href=≈ot;/tags_nan/zhuiqihuozangchanghtl≈ot; tart=≈ot;_bnk≈ot;≈gt;/tags_nan/zhuiqihuozangchanghtl≈lt;/a≈gt;” title=”追妻火葬场” tart=”_bnk”≈gt;追妻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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