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抿着唇,沉默半晌,向她走近一步。“可是去信太勤, 吓着长君了?”两人离得极近。少年低垂着头,月白色领口下露出一截白皙的颈。他的眸色微暗,声线平缓, 轻飘飘的一句问,将诸多心绪掩藏在一派温润之下。“……是。”梅长君小心翼翼地斟酌,最后应了一声。她深知他是什么样的性子, 在表明了避开的态度后,应当就不会穷追不舍了。这样便可以了……梅长君松了口气,准备转身离开。裴夕舟静静地看她。梅长君侧开视线, 抬起脚尖, 后撤一步。眼见着即将大功告成, 梅长君突然觉得领口一紧,垂眸看去。只见她胸口佩戴的白玉梅花压襟与裴夕舟翻领上的玉扣勾缠在一起, 随着离开的动作,他的领口正被她缓缓扯开。梅长君急忙停下步子,才没将裴夕舟的衣衫扯破。她抬眸望他一眼。裴夕舟神色浅淡地望着她,一本正经地说着解决之法:“这般扯着不太好解,长君再近些?”“……嗯。”梅长君低下头,向前走了一步,便见修长如玉的手指探向勾缠着的细碎珠链,清浅的呼吸拂在她眉间,无法忽视。压襟上的珠链缠得极紧,裴夕舟慢条斯理地一层层解开。寂然无声的树林中,回荡着两人浅浅的呼吸声,和珠链划过玉扣的清脆声响。丝缕般的雾气自林隙中悠悠上浮,这一刻也仿佛随着浓雾变得模糊而漫长。“朝中前些日子收到了《备蛮夷策》……”裴夕舟一边解着珠链,一边闲谈般说着,“相比于书册的内容,写下此书之人的身份倒是更受众臣关注。”林观南的身份……林家的私生子?这种身份确实可为谈资,但对朝臣而言,若有真才实学,对大乾做过贡献,一些无伤大雅的身世,应当不会被重点关注才对。改好《备蛮夷策》后,梅长君只听闻林观南得了机会提前进京,自己则在江浙继续待了数日,才随着册封礼的临近动了身,因此她倒也不知林观南到京都后的经历。“什么身份?”她看着即将解开的珠链,随口一问。冷白的指尖挑开最后一道缠锁,珠链与玉扣分开,发出一道细微而清脆的声音。他收回手,凝眸望向梅长君,说话时有如春风般温润:“北燕皇子。”什么?北燕?那个许久未曾提起过的字眼,那个与大乾北疆接壤,在北地多国盘踞中最强最难缠的对手……更是前世国师通敌案中,与裴夕舟书信来往的对象。北燕……皇子……梅长君震惊地抬头,对上了裴夕舟沉着的眸光。“北燕使臣来京都朝贡,恰好认回了他。如今,他已改回本名林澹。”
林澹……竟是他在北燕的本名么?梅长君有些意外:“我听闻使臣前些日子离开了,那他岂不是一道回了北燕?”裴夕舟轻笑着摇了摇头。“他并未随之离去。”“北燕此次来归,本欲留下质子,但其国形势复杂,人选多日未定,如今林澹出现,使臣请了国君之命,顺势而为。”“刚认皇子便当质子……”梅长君眉心一蹙。身后突然传来宫人的脚步声。她收敛神情,回过身去。“国师,顾大小姐。”宫人对两人行了礼,望向梅长君,“宫中传来旨意,娘娘午膳用到一半便离开了。”宫人眸含歉意。她一大早便来城门处等候梅长君,方才按着惯例待午膳后回禀,才知道皇后已经随旨意动身了。“娘娘留了话,说此次来不及见面,待册封后再见不迟。”来的路上听宫人说,皇后在观南寺待了不短的时日,今日是什么旨意,竟然这么急,连一顿午膳都未用毕……梅长君压下眸中的诧异,点点头。宫人行礼退下。梅长君望了神色平静的裴夕舟一眼,轻声道:“那我也回了。”脚步方动。“长君……似乎有些好奇皇后突然离去的原因?”梅长君动作一停。“此事说来话长,”裴夕舟缓缓走到她身边,笑意清浅,“我送你出观南寺?”“……好。”时隔多日,两人再度并肩而行。梅长君确实十分好奇皇后的处境。前世回宫后,她只知母后精明强干,命人编纂了上千卷各类书籍,包括《列女传》、《乐书》……她还建议幼帝兴科举,提拔寒门文士,在民间也颇有声望。但这些都是梅翊景登基后发生的事情。在当今陛下临朝期间,皇后居于深宫,未涉政事,基本不与外人相见。“长君可知近日朝中变局?裕王横空出世,受了封赏,皇后为养病移居宫外……”裴夕舟放慢脚步,缓声讲述着。两人渐渐走到观南寺外围。寺墙边,几株劲瘦的海棠撑开虬曲的枝干,淡粉的花苞在雾中若隐若现。眼见着便要到人潮的范围了,两人在岔道上停了下来。≈lt;a href=”≈lt;a href=≈ot;/tags_nan/zhuiqihuozangchanghtl≈ot; tart=≈ot;_bnk≈ot;≈gt;/tags_nan/zhuiqihuozangchanghtl≈lt;/a≈gt;” title=”追妻火葬场” tart=”_bnk”≈gt;追妻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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