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身侧, 是几位梳高髻的公主。稚嫩的面孔, 圆鼓鼓的脸颊, 清澈水灵的视线落在眼前的膳盘上,眉心点了一点朱砂。在宫人的引路下, 梅长君走到下方入座。众人行路虽轻,但入座移盘仍会有些动静。可这些正在用膳的皇子公主们,仿佛未曾听见一般,专注地用着自己的早膳,未向旁侧投来半分眼神。规矩如此严苛?梅长君一边拿起银勺,一边在心中暗叹。秉着“入乡随俗”的想法,她也歇了心思,专注地望向许久未见的宫中膳食。梅长君的视线在正对面碟子里的梅花杏仁馅饼、芋泥千层酪中移开,落到一旁精致玉碗中的鹿肉玉尖面、羊乳和碧梗粥中。她放松下来,随自己的喜好先用银勺取了些玉尖面。轻轻咬下一口,面皮醇香,带着恰到好处的嚼劲,其内鹿肉馅更是鲜美非常。还是宫里的食物好吃啊……梅长君暗暗感叹了一声。未及片刻,宫人再次走到身前,精致的食物如流水一样地摆上来。她一边不动声色地尝着,一边有些疑惑。吃个早膳而已,如此多的食物有些过于铺张了。这是如今宫里伴读惯常的规格,还是因为自己县主的身份,所以同皇子公主们一样了?梅长君悄悄往上方望去。身为太子的梅翊景居于首位,坐得甚是端正。但仔细看去,便发现少年吃得两颊鼓鼓的,眉眼舒展开,明亮的眸色透着欢喜与自在。尝到喜欢吃的,嘴角还会不由自主地微微上翘。吃得这般开心……手边膳食倒是与我无差。梅长君眼眸弯了弯。早膳撤下后,几人一同走向文华殿。“长君姐姐!”暂时脱离宫人视线的梅翊景窜到梅长君身边,笑着打招呼,“方才用膳,不好叫你。”“宫中规矩一向如此么?”“也不是……但是前日,父皇亲至文华殿,突然申斥了我的讲官,说了一堆礼教之事,最后还让他在午门外站枷。”“我替先生求情,父皇斥我‘生妄’。因此近来举止,皆依着法度,不敢再……”梅翊景低声说着,眼睛有些发红。梅长君安抚他道:“殿下如今稳重,陛下看在眼中,也会心生欢喜的。”附近无人,梅翊景四下看了看,方捏着拳头,轻声道:“我不在意这些,只是不愿牵连身边之人。”帝王之家,一向是先君臣,后父子。尽管皇后已经回宫,但陛下这些日子奇怪的表现,已让少年有些疑惑与畏惧。“嗯,你做得已经很好了。”梅长君温和地说完,同他一起走进了文华殿。这时有个人静静地从殿内走出来,一团影子挡住了几分晨光。梅长君向前看去,便见林澹穿着一件湖蓝色的直裰,面如美玉一般,在熹微晨光里莹莹生辉。他看到梅长君看着他,扯了扯嘴角,牵出一个浅淡的笑:“好久不见。”微风掀起他的衣角,梅长君的目光落在林澹身上,一时间不知从何问起。
她抿了抿唇,想问问他近况如何。却有另一人缓步走到她身后,语气温润:“在文华殿门口叙旧?”梅长君心尖一跳,那熟悉的气息几乎就扑在她的耳际。她无奈回身,看到裴夕舟立在她身后,眼眸暗如深湖,嘴角却含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你怎么来了?”“裴哥哥?父皇不是没批你的名额吗?”梅长君和梅翊景几乎同时问道。“确实没批我来伴读……”裴夕舟仍站在梅长君身旁,离得极近地同她解释,旁人瞧着,无端生出几分暧昧起来。他浅笑道:“我是来授课的。”……宫中课业繁杂,种类极多,众人不必尽数学完,除了必须学的几项,其他的皆可自由选择。据说这种新奇的授课方式是皇后所提,如此一来,学子们可以凭着自己的兴趣学习更多的内容。梅长君作为公主的伴读,自然得同她们上一样的课。“不用上《女则》《列女传》?”她看了看公主们递过来的课表,语调略微有些诧异。站在一旁的赵疏桐回道:“为何要学?”在承天书院中,男女同席,所学多为经世治民之道,因此赵疏桐并未了解过大乾普通女子日常所学究竟为何。但实际上,京都其他女学所授内容仍是较为传统。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大乾的女官甚少。梅长君顿了顿,笑道:“确实不必学。”以她所见,能走到金銮殿的女官们,一言一行未曾符合《列女传》宣扬的贞顺仁爱。而那位据说睿智谦恭的大乾开国皇后,在史书之中,一举一动也并不符合她所著的《女则》。“这才对嘛,让我看看咱们要学什么。”赵疏桐爽朗一笑,“礼法、乐舞、书法、算术……”她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梅长君弯唇,拍了拍她的肩:“还有射箭呢。”“还好,还有射箭。”赵疏桐仰天一叹。与梅长君推断得不差,一国公主,即便不要求才学出众,也不能粗莽无知。世家勋贵们惯常的风雅之事,公主可以不精通,但一定要会鉴赏。因此文章辞赋,歌舞琴乐,方方面面全部都要涉猎。≈lt;a href=”≈lt;a href=≈ot;/tags_nan/zhuiqihuozangchanghtl≈ot; tart=≈ot;_bnk≈ot;≈gt;/tags_nan/zhuiqihuozangchanghtl≈lt;/a≈gt;” title=”追妻火葬场” tart=”_bnk”≈gt;追妻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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