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焚心里嘀咕,这沈大哥五大三粗,怎么还能生出个这么秀气的儿子?心里稍微起了些疑心,王焚见人已经进了马车,便知晓今天是无法和他打上个招呼了,便剔着牙向着城门口走。牛二爷将他安排了个城门卫的肥差,今日就是上任的日子。总归沈大哥会出城,到时候问问他也便是了。沈丘驱着牛车,仿若无意般在街市上逛了一会,眼神却频繁落在狭窄小巷,回到驿站后,沈丘又给了沈乔几个钱,让她去买些吃的。赵娘子闻言也从荷包里给掏出钱,拍到她手里对她道:“东城的夜市好玩,许你今天可以晚些回来。”沈乔看着自己手里足够普通人家半个月花用的钱,神色古怪。“爹,娘,你们今天是路上捡钱了吗?”赵娘子忍俊不禁地戳了戳她额头,只道:“让你去玩你还不乐意了?”沈乔闻言眨了一下眼睛,电光火石间似想通了什么,便顺着她的意思将钱塞进自己的口袋。她懂了,爹娘觉得她碍事了,所以想要把她支开。沈乔离开后,两个人尴尬对坐,赵娘子吃了几口茶,开始不作声地瞧着沈丘。成婚以来她也没好好地多看看他,现在一瞧,沈丘剑眉星目,眉骨疏朗阔气,才惊觉沈丘竟然相貌不俗。沈丘被不少女人盯过,有的图他钱,有的图他命,可还是第一次有人什么意思都没有地单单盯着他脸看。沈丘灌了口茶,茶杯空了,想提起茶壶倒,不料粗手粗脚一下提翻了茶壶。好在他伸手快,滚烫的茶水浇在手上,沈丘没感觉到疼,脸红到了脖子,猛地站起身,僵硬着身子道:“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赵娘子眼底露出丝笑意,怕沈丘介意自己笑话他,撇开脸,将身子扭在另一边,靠着茶杯遮挡住笑意。她眉眼弯弯,轻轻嗯了一声,权做回答。沈丘这才如释重负地离开,走了两步,开门时顿了一下,侧头道:“今天牛二约我去翠风楼吃酒,要晚些回来。”沈乔站在空落落的街道上,心想她娘一定八百年没有逛街了,这条街上店面都没有,哪里有夜市?毕竟她娘不是一个真的村中妇人。沈乔只好装作没有发现这点,散漫地按着她叮嘱的朝着东边闲逛。恰巧想起吴大夫的医馆在东城,沈乔在门口张望了一会,见里面还正忙着,刚想进去,又记起自己没生病,没理由进去。想起这个,她鼓了鼓腮帮子,垂头丧气地坐在了门口石阶。刚坐下,就正好撞见吴大夫,他一身干净的长衫,似乎要出门的样子。
吴大夫看见沈乔,笑眯眯道:“乔乔怎么在这里?”沈乔心里一喜,是开刀放血的爷爷!小姑娘站起来笑弯弯地喊了吴爷爷,眨了眨眼道:“我娘说吴爷爷是好大夫,还是天底下唯一会刨骨疗毒的大夫,我好奇,想来看看。”要是能让她顺便喂喂虫子就好了。吴大夫心里被夸得熨帖,笑眯眯地道:“今天不行,今天爷爷要去旁人家。”沈乔扬起甜滋滋的小脸:“怎么不行,今天我爹娘不在,我跟吴爷爷走!”说着还要帮吴大夫提着药箱子,被吴大夫笑呵呵地推拒了,见沈乔如此乖巧懂事,心中喜爱,一想觉得就算带着她去看看没什么,只略作犹豫后便同意了这件事。金溪县人口不多,住宅多是二层小楼,白墙黑瓦,上面住人下边就开一间小铺子,支上个茶水摊子,天快黑时就收摊。沈乔随着吴老大夫一路沿着街走,路上见到的大半人都笑着朝他打声招呼,问及沈乔时,吴老大夫就笑称是小孙女。走到偏僻时,沈乔忍不住问:“吴爷爷,我看这些人好像对您很敬重。”吴老大夫摸了摸胡须,笑呵呵道:“只要是人,就免不了生老病死四个字,爷爷是大夫,对各家都有几分交情是常事。”沈乔眨了眨眼,低头想着杀手也占生老病死四个字之一。但杀手杀人的时候别人会惧怕,大夫救人的时候别人会求着,所以吴大夫比她厉害。“我懂了。”沈乔点了点头。走了没一会就到了一处院子,沈丘说第三株枣树底下就是病患家。吴老大夫上前敲门,过了片刻,一个面色干瘦的男子来应门。见到吴大夫后他先是露出喜色,接着扫了一眼身旁的沈乔,眼底闪过些诧异,沈乔装作没看见,亦步亦趋地跟着吴大夫。进入卧房之后,沈乔的第一个感觉就是闷。现在时值寒冬,天冷,但屋子里被黑布封得严严实海废h男男文言情文都在裙寺二耳儿雾九依似柒实,又有数十道布帘子挂着,半点光不见,半点风不透。接着就是嗅到了一股腐臭味。气味掩藏在香粉底下,依旧十分明显。吴大夫轻轻皱了一下眉,似乎也发现了这味道。“桂郎,可是吴大夫来了?”层层帷幔之后,听见了一道焦急的女声。借着烛光,沈乔看到一个女子急切地从凳子上起来,却重重跌在地上男人惊得忙丢下两人过去扶那女子,隔着几层帘子,沈乔看不清他神情,态度却十分耐心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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