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着白眼,一动不动。冯逸仙吓了一大跳,接着就像是烫了脚一样嗷地一下跳了起来。“哥啊!!你别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尖锐的鸣叫声宛如杀猪,学堂附近的人都纷纷聚拢过来,看到了被马蜂蛰了的两位,纷纷偏过脸,不忍心看。实在是太惨了。从来没见过被马蜂蛰能蛰出两倍大的人的,身似猪牛,脸似罗刹。姑娘们只瞧了一眼,便心脏扑通扑通,连连退了好几步。沈乔见事情稀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两人看。忽地有一只手遮住了她的视线,沈乔转头看去,谢源低下头,正好与她对视。冯逸仙像被甩在岸上的鱼急促地呼吸,他肿成萝卜的手拉扯衣服,黄色长衫被一层层脱在地上,露出他发紫的皮肤。姑娘们惊叫一声,纷纷转过头去不敢看,就连大点的少年都向后退了好几步,沈乔听见动静,将谢源的手扒开,向着那头看过去。“别看!”谢源反应很快地用自己的衣袖作为遮挡,蒙住她的眼睛,可沈乔还是在那一瞬间见到了冯氏兄弟两人的惨状,没感觉到恐怖,只觉得这症状莫名有些熟悉。冯献面色凝重,先箭步上前为冯逸仙扯开衣裳,让他不至于因窒息死亡,然后吩咐了一个大点的孩子去后院把马车套来。在遇到性命攸关的大问题时,冯先生还是有几分一家之主的模样的。“这不是普通蜂毒,那些蜜蜂有问题。”冯献很快做下判断,毫不留情地扇了自家儿子的脸两巴掌,努力让他意识清醒的同时拉着他的耳朵喊:“逸仙,逸仙!”冯逸仙意识尚且清醒,还没被毒蜂折磨死就先被自己亲爹扇的两巴掌扇得头晕眼花,他觉得自己亲爹指不定是对他有什么仇怨,他想控诉他爹,却发现自己只能没什么力气地哼唧两声。冯献注意到了这点动静,按着他的肩膀赶紧问:“你们还记得那蜂长什么样吗?在哪里蛰的?”冯逸仙缓了口气,大着舌头虚弱地说:“没了,被二哥扔进湖里了。”冯献眉毛夹得死紧。乡野村中最容易遇到的就是不知名的毒物,更何况这还靠近瑶山,瑶山之中,山大林密,毒物横行。就连最有经验的老把式进山打猎都得将小命悬在裤腰上,万般小心,遇到不认识的虫子植物能不招惹就不招惹,生怕一个不慎没了小命。没想到他们今天中了招。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去县城,找吴老大夫,要不然就是在村子里等死。可是县城这去一趟就要两个时辰,他担心的是冯悯和冯逸仙撑不到那个时候。冯娘子听了消息,满脸惊惶地被人扶着过来,刚才在后院的时候已经被这个消息刺激得晕过去了一会,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只为了想要亲眼看看情况,结果以来就见到地上躺着两个脸面通紫的人。她甩开旁人,抱着冯悯惊呼:“悯儿!”
又看看冯逸仙。“仙儿!”冯逸仙勉强动了动肿起来的胳膊:“娘,我还活着呢”冯娘子脸上发急汗,提起裙子高喊:“车呢?!车在哪?”去后院套车的人急急忙忙回来了,匆忙道:“马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正泻肚子。”“泻肚子?”旁边站着的几个孩子有些心虚地往后缩了缩,他们就是给马喂了点外边摘的野草……这下不说冯娘子,就连冯献都一口气噎在胸口。沈乔趁着谢源不注意偷偷掀起了他的衣袖,朝着前面瞥了一眼。躺着的两人身体发肿,皮肤上浮现紫色血管,说话大舌头,呼吸急促,最后的状态是昏厥。熟悉的既视感越来越强,隐隐约约的,沈乔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段画面。老旧的陈坛中,被砍断四肢的“人”被泡在浓黑色的药水中,“人”的皮肤肿胀而发紫,伤口被水泡得发白,“人”听到了瓮坛被打开的声音,艰难地挪动着长出肉芽的身体,用那失去舌头与牙齿的嘴冲她做着口型。沈乔知道,“人”在祈求自己杀了她。可瓮前的少女手中拿着盖子,清亮的目光落在瓮水中。比起瓮中人的身份,她更在意的是这瓮中的蛊虫。那是主母炼制的,她的蛊虫要强十倍的毒蛊。但直到最后她逃出来,也不曾知道那是怎么炼制出来的蛊虫。从回忆中回过神,沈乔转过头,兴致勃勃地冲着谢源问:“表兄,你说,被马蜂蛰,也是中毒的一种吧?”谢源皱起眉头,清楚地看到了沈乔眼中闪烁出的兴奋,他将手放在沈乔的脑袋上揉了揉,柔声问:“乔乔,告诉哥哥,你打算做什么?”沈乔没有隐瞒谢源的想法,冲着他扬起笑脸:“如果说着是毒物的一种的话,那你说我的医蛊是不是就是在这种时候用的?”袖子下,谢源握成拳的手微微一紧。医蛊使用条件苛刻,其中有一种虫子能够将毒性置换入蛊虫身体,只是蛊虫的主人或多或少会受到牵连,影响身体,一个弄不好还会反噬。谢源知道这是目前唯一能救两人的办法,可是……他心里不希望沈乔为了别人冒险。实际上,沈乔只是稍微有点对这种毒感兴趣,想要用虫子收集起来研究一下,她可没有舍己救人的想法。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