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烧的水很快就咕噜咕噜地响起来，路青禾起身时，身子有些摇晃，像是突然知道这一大堆事情，感到十分震惊。“我去给你倒水泡脚。”李仕书放下纸笔，不知道自己把事情告诉他的这个做法对不对。但是不管怎么样，写下来之后，居然觉得心里轻松了一些。他吸了吸鼻子，感冒好像加重了。空调里的热气吹得脑袋晕乎乎的，他转头去看路青禾，却发现他的眼眶红了。他端着盆，胳膊上搭着一条新毛巾，将装有热水的盆放到他脚边，把毛巾放在沙发上。“要报警吗？让警方介入去调查。”李仕书没有想过报警，现在李国庆的尸体在哪里他还不知道，万一已经被傅燃毁尸灭迹了呢？那么，警察什么都无法查到。他不想再跟傅燃有任何见面的可能，甚至不想提起他的名字。他挽起裤腿，把脚放进热水盆中，他才感觉到心脏暖和到跳动起来了。还有四千万的债务压在他肩上，他不敢不还。他害怕傅燃发疯把他抓回去，也害怕那一条冰冷的铁链。见他沉默不语，路青禾迟疑道，“你不追究？”李仕书写：我不想再见他。路青禾点点头，他本人不予追究，路青禾也不好说些什么，开口问，“他就这么放你离开了吗？”李仕书缄默着没有动作，不知道该怎么答。路青禾后知后觉刚才的问题过于唐突了，于是找补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你吃没吃晚饭？要不要我出去买点儿？”李仕书摇头，已经够麻烦他了，没必要再让他大晚上冒着冷风去买晚饭。“那你”谢谢你。李仕书写到。虽然不能亲口说出来，但是李仕书把这三个字写得飞快。路青禾从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说什么谢不谢的，我们以前是师生，现在是朋友嘛。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李仕书想了想，现在眼下必须要做的一件事，就是找工作，否则那四千万，他怎么还得清？他低头写到：找工作。尽管依照他目前的情况，大概找工作会十分困难，但是就算是再难，却没有其他办法。他借不到那么多钱 ，就算借了，不还是背负着四千万的债务吗？“找工作？ ”路青禾以为他是想赚到钱尽快去外面住，于是说道，“你休息一段时间，这件事可以不用那么着急。”李仕书不愿意再透露更多，于是点点头。“我……”路青禾还想再说些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响起，突然打断他的话。
他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后，接电话之前，对李仕书说了声，“是我妈。”李仕书点头。“妈，我待会儿就回去，你不用担心。朋友突然出了点儿事情，我过来照顾一下。不是，你别瞎猜，就这样，我挂了。”话音一落，他就挂了电话。李仕书拿着笔写到：阿姨叫你回家了？你回去吧。“没事儿，我再待会儿，你自己呆在这里没问题吗？需不需要买什么？”李仕书摇头，想尽量减少他的麻烦。他把他的大衣递还给他，身上的凉意已经被暖气驱散，现在已经并不觉得冷了。“如果你需要换身衣服，可以去我的衣柜里找，全都是洗干净的。我明天再带你出去买新的。”路青禾接过大衣，随后指了指自己房间的方向，“衣柜里面的被罩和床单也都是洗过的，你可以直接用。”李仕书点头，现在他只能接受路青禾给予的好意，因为是他先来找他帮忙的。你先回去吧，别让阿姨担心。李仕书写到。路青禾点点头，转身往门外走。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他一眼，“明天一早我就过来，我给你买早饭。”李仕书看着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门被关上，李仕书拉回视线。他四处张望一圈，这里的布局对于他来说，并不陌生，所以身处这样的环境下，让他全身放松了戒备。 开始工作可能是离家近，心里感觉到舒服，这一觉，李仕书睡得无比舒适。次日一早醒来后，他望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样子，激动到忍不住想哭。洗漱完毕后，门外响起敲门声。李仕书猜可能是路青禾，于是去开门。门外站着的赫然就是路青禾，他手里提着热气腾腾的早餐，神清气爽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你没醒呢，想着是不是来早了。”李仕书笑了笑，侧身让他进来。他把早餐放到桌上，见他穿着自己以前的卫衣，问道，“衣服穿着是不是大了点儿？薄吗？ 会不会冷？”李仕书摇头，从沙发上拿起纸笔写到：你今 天不用上班吗？来这么早。“我辞职了，所以今天可以陪你去逛逛街，陪你买点衣服。”辞职？李仕书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是见他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于是并没有追问。他写到：我会还钱给你的，就当是你借我的。路青禾倒是不在乎这些，“没事，你不用有压力，吃早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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