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完全可以模仿乔可矜的字迹,陈梅根本看不出来。“我当然知道,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乔可矜说:“后天就出中考成绩了, 只要乔宇恒不掉链子, 我很快就没事了。运气好的话,她说不定还能给我点好脸色。”而与之相反, 如果乔宇恒没考好,那她多半是要完蛋。公交很快就到了站。尽管今天周六没上晚自习,天也还亮着,徐知行还是把她送到了和平巷的巷口。直到陈梅上的是白班,他自觉在这里止步,眼看着乔可矜就要转头离开了,他叫住了她,说:“回去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一定要告诉我。”乔可矜迟疑了一下,“好,我保证。”回家的时候,陈梅正在做饭。问过了期末的成绩,结果和乔可矜预想中的一模一样,长篇大论的说教从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时不时还应和两声,好让陈梅说得更尽兴一点。不过比她预想中多一点的是,她不仅获得了双份的课外作业,还失去了今天的晚饭。“学都学不清楚,我要是你,根本就没脸吃饭。”陈梅端着一盘清炒黄瓜出了厨房,瞥了眼乔可矜,训斥道:“还在这里站着干什么?站在这里分数就能飞到你卷子上了?还是说你嫌作业不够多?还想让我给你再加点?”当然是不想。肠胃发出一声不太响亮的哀鸣,乔可矜默默回了房间关上门。这么长时间以来她都对陈梅阳奉阴违的,再加上成绩还算稳定,她很少会真把陈梅惹生气。所以有段时间没挨饿了,她竟然有点不习惯。屋子里压抑的气氛被房门隔断,她吐出一口气,尽量无视掉越发难熬的饥饿感,拿出了要写的课外作业,摞在桌面上是厚厚的一沓。她还是先全部都看了一遍,圈出有含金量的题目先写。通常陈梅说不让她吃饭就是真不让,吃完就把碗筷收拾好,倒也真不怕把乔可矜给饿坏了。后来直到睡前,她都没有踏进过乔可矜房间半步。十点钟听到她关闭房门的声音,乔可矜放下中性笔,把手机摸了出来,给徐知行发消息:【还好,别担心。她今天就是说了我一通而已,然后课外作业翻了个倍。】徐知行:【她没做别的事?】乔可矜:【……】徐知行:【意思是有做别的事?】
反正都这么晚了,徐知行又不能这时候帮她填饱肚子,所以她原本是犹豫了一下,不想说的。可看徐知行都这么问了,她感觉要是再瞒着,说不定麻烦就大了。摸了摸已经饿到没感觉的肚子,她诚实回复:【她不让我吃晚饭。】和平巷口,徐知行看到她的回复,抓着自行车把手的指尖泛了白,他乘着夜色回了一条消息。屏幕光忽地熄灭,他右脚踩上自行车脚蹬,骑向了前面巷子前面的夜市摊。徐知行:【等着。】乔可矜看着这条回复,大概猜到了他要做什么,【你别胡来。】对面没有得到任何回复。猜想在半小时后得到了验证,紧锁的窗户被男生轻轻叩响,她立即扔下笔把窗户打开,都没看过他手里拎着的塑料袋,就低声呵斥:“你怎么又爬上来了?你就不怕出事吗?”“这不是没事吗?再说了,我要是不来,你不是得饿一晚上?”徐知行扬起了他手里的塑料袋,因为爬楼蹭到了点灰,他抽了张纸擦干净了,“别的东西不方便带,给你带了袋生煎包,塑料袋都系上了,只是袋子上蹭了灰,生煎包是干净的。”估计是刚出炉,袋子上还有水蒸气,还没解开就能闻到一股扑鼻的香气。本来乔可矜都没感觉了,一闻到这味道肚子就又叫了。徐知行还贴心地给她拿了双一次性筷子,可她就是不动筷子,眼睛像黏在徐知行身上似的。看了半晌,黑亮的眸子里似乎是闪烁着一片晶莹,却转瞬即逝。她拧起眉头,刻意用严肃的语气,希望得到他的重视,“你没必要这样,我又不是第一次被罚不能吃晚饭了。就算这是二楼也很危险啊,你以为你在拍动作片吗?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但不管是第几次,我都不想让你饿肚子,再说我也不会做没把握的事。”这意思差不多就是说,如果有下次,他还会爬。乔可矜被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瞪了他好一会儿,就憋出了一句狠话,“要是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该告诉你。照你这样下去,你以后别指望我和你说实话。”然而徐知行也没被这句狠话威慑到,“先不说以后的事,你把生煎包吃了,放凉了就不好吃了。你现在课外作业写多少了?该写的都写得差不多了吧?后面就剩要抄答案的了?”“该写的已经写完了,我已经开始抄了。”“那你先吃,剩下的交给我。”他自觉坐到了书桌前,顺着往下抄答案。倒是乔可矜本来还在和他生气的,这一下被挤到了边上,忽然间除了吃生煎包,就没有其他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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