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眉头紧皱,看着是说不出的忧愁。眼看天色就要黑了下来,丫鬟们轻手轻脚地燃起了灯,后退到了一旁。与此同时,堂屋外头,回廊之下传来了脚步声。宋大夫人忙起了身迎了上去,她紧张地攥着帕子,着急忙慌说道:“可有眉目?”国公爷宋霖无奈摆手,坐到了太师椅上,他道:“有什么眉目,不过十日过去,哪能这么快就找到人。”宋大夫人闻此脑袋都有些发沉,“这算是什么事啊,儿子已经一个多月没消息传回来了。这就算是出门办事也总得给家里头传信才是,这样不声不响的,定是出了事情了。当初就该早些去寻,万一真出了事情,你如今寻,怎来得及?”今日已经四月二十了,距当初宋喻生出京都寻人,几乎快要过去两个月的时间了。定国公也有些气闷,他就这么一个嫡子,若他出了什么事情,他岂能好受。见到妻子这般质问,他声音也大了几分,“这是我的问题吗?他办事向来是叫人放心的,何曾出过这种事情。从前不曾cao心,谁知晓今能出了这样的事情。如今他下落不明,我也已经派人去寻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总会有个说法。再说了,他是去帮皇上去找的公主,即便出了事,他也不会坐视不管。”宋大夫人闻此火气更盛,“皇上?!就是他害得我儿惨遭不测,他自己要去寻他和那妖妃的女儿,怎不叫锦衣卫的人去,让我儿子去做什么?!”火苗不断晃动,两人被倒映在墙上的影子时大时小。宋霖拍桌,“你就是再生气也不能说这样的话!他一日在皇帝的位子上坐着,你也得尊他!皇上让祈安去那是信任他,器重他,锦衣卫的人,如何同他作比?”儿子都快没命了,他到如今,竟还说这样的话。宋大夫人叫他的举动唬住,愣了一愣,还想要争些什么,可最后嘴巴气得一张一合,终是偃旗息鼓。她捂着胸口,开始哭了起来,“怎么办!那你说怎么办!如今四处寻不得人,当初不是说好去云净镇寻人了吗?你那些人在那处也找不到他的踪迹,人怎会无缘无故就失踪不见了呢?他的女儿没找回来,还把我的儿子搭进去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若死了,岂不有意绝我!”当初宋大夫人生下了宋喻生之后,又生了个女儿,后来身子亏空了就没再生,若是宋喻生没了,那她就再也没儿子了。若是宋喻生真是为了帮灵惠帝找女儿而出了事情,宋大夫人怎么可能不气。定国公见她哭了,更是烦闷,“你就这一个儿子?我不也就这么一个儿子吗!我如今已经派人去寻了,若云净镇寻不到,我便去附近的镇上、村上一个一个来寻!他左右出不了那处,总能寻到。如今山西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林平是父亲的门生,我已经修书于他,叫他帮忙一起去找。此事万不可申张,本来以为他一个月就能回来,如今久久未归,也压不住了,朝野之中本就多有猜测,若是叫人知道祈安出事,保不准借此机会有什么不干净的动作。”
宋大夫人虽着急,但这些东西也是清楚的,宋喻生这次出事,不就是被别人算计的吗?若是再透露出了些许他遇难的风声,保不准他们政敌趁着这次机会落井下石,趁他病要他命。如今他生死未卜,若是这样,倒还是他们害了他。宋霖此番解决,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她恨得牙痒痒,忽眸光一闪,她止了哭声,问道:“会不会是老二的手笔。”宋家共有三房,宋霖是大房,底下二房和宋霖一样,是嫡出,而三房那位,则是庶出。二房有两个嫡子,大的那个二十五岁,已经娶妻生子,而小的那个倒才十六的年纪。若是宋喻生出了事情,而大房又无人可以继承,那么世子之位定然落于二房之手。况且,宋喻生去寻公主的事情这般隐秘,除了宋家的人知晓以外,还会有谁知晓。宋大夫人这番猜测不是没有道理。终归是亲兄弟,一个母亲肚子里头出来的,宋霖还是不愿意这般揣测自己的弟弟,他沉声道:“柏净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不是这样的人?他没这个心思,他家那个大儿子就没这个心思了吗?权势面前,你竟然还会顾念亲情。如今顾念你们的兄弟之情,怎么不顾念和祈安之间的父子之情!你对谁都心善,偏偏就待他这样狠心。”眼看她越说越不像话,他厉声阻止,“你说我不顾念父子之情?你就顾念了吗?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非我严苛以待,他又如何能成如今这样!”他不欲再争,起身说了句“妇人之仁”便拂袖而去,只留下了宋大夫人掩面而泣。二人之女宋礼情一直躲在外头偷听。宋礼情年岁不大,只有十五岁的年纪,模样生得娇俏,里头宋霖刚一离开出门,两人在门口那处撞了个照面。宋霖长相俊朗,年过四旬,却依稀能从脸上窥见年轻风采,只不过他为人太过于严厉,尤其是生气的时候,宋礼情就是连看都不敢看他。宋礼情偷听被抓了个正着,怯生生地喊道:“父亲”宋喻生出事,宋霖心中烦闷,也没心情纠她的错处了,只是瞪了她一眼便离开此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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