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费力但十分执着地把自己剥干净,浑身不再被束缚才老老实实地裹好被子睡觉。门咔哒一声。贺风驰推开门瞥了一眼屋里。被子上丢着她的羽绒服,还有,裤子,甚至内衣两条光裸的白生生的手臂露在被子外面。贺风驰瞳孔一缩。裸、睡!倒是记得留着口罩。哪怕口罩让她呼吸不顺,她都记得要戴。就这么不想他认出她。贺风驰唇线拉直,退出了屋。他想她现在应该吃过药不久,索性等她妹妹来帮她穿好衣服,他再进去照顾她。但是,对于照顾她多久,什么时候离开,他还没决定。去年这个时候流感高发她也感染了。那时,他不敢久留,她在治疗抑郁症的关键时期。他怕她前功尽弃。如今,她抑郁症也就治好了半年多。贺风驰斜靠在红色大门上,垂下眉眼。沈知念出了一身汗,手机闹钟响了。是她在上次清醒的时候设置的闹钟,提醒她该吃药了。她眼睫轻轻颤几下,伸手想摘掉自己的口罩吃药。伸手在脸上扒了两下空、空、如、也!刚刚送她回来的好像是贺风驰?贺风驰趁她睡着的时候摘的?她顿时一惊,猛地睁开眼睛,拥被坐起来,屋里一个人都没有。贺风驰知道是她后,走了?她心头一缩,红唇抿直,脑袋放空了几秒,才开始继续转。被发现了,她该怎么做?心忽然慌起来,心脏在胸腔如擂鼓,她手指蜷起,手心都是汗。这时,卫生间传来抽水马桶的声音。她心脏猛地一跳,循声望去。贺风驰?他还在?等着她醒来质问她?门咔哒一声推开,沈知念心跳快跳出喉咙口,觉得每秒钟都像是凌迟。直到一个衣着光鲜亮丽十分时尚漂亮的姑娘推门出来。沈知念:“?”徐雨倾朝她友好地笑笑,“我哥哥让我来的。”沈知念:“你哥哥是贺风驰?”徐雨倾:“嗯,我表哥。”沈知念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的口罩摘了?你哥哥他刚做完手术,他在屋里待了多久?”徐雨倾眨巴两下眼,没来得及回复她,电话铃声就响起来。
她表情娇嗔,“喂。亲爱的。啊,我暂时还不能出来。什么?我们在一起一星期纪念日?”“一星期纪念日啊。”“对不起啊,亲爱的。我哥哥的救命恩人生病了,我照顾着呢。”“他的救命恩人他怎么不照顾?我哥不同意我们俩?不会的不会的。真是救命恩人。”“几度了?我看看。”她俯身过来,拿了床头柜上的耳温枪给沈知念量了个体温。38度。她的表情更为难,“啊,38度呢,好高的烧,我真不能走,我哥会打断我的腿。”沈知念:“”她弯起眉眼对她笑笑,“你去吧。我这边没事的。”徐雨倾如蒙大赦,开心地眨眨眼,“那我走了哈,纪念日纪念日,特殊情况,对不住哈。”她一边说一边就像是兔子般蹿出去了。门嘭的一声关上,却听门外的姑娘怯生生的喊了一声“哥。”沈知念心头猛地震颤。贺风驰在门口呢?没走?脑子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抓起边上的药迅速吞了,然后再次戴上口罩。虽然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她脸,刚才他妹妹根本没来得及回答,一心只知道跑路,但是,戴上总是没错的。她的心脏在胸腔狂跳。她听到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合着她心脏的节拍。贺风驰他要进来了?门有规律的被敲了三下,不紧不慢的。一下一下,让沈知念的心脏像是脱离了地球,完全拉扯不住。沈知念的双手拽紧被子,紧张得浑身冒着湿汗。但她知道,如果他认出她来了,那她也不应该逃避。不管是谩骂还是嘲讽都是她该承受的。她吞咽了两下,应门,“进。”门嘎吱一声推开。屋里很暗,刚才那姑娘应该是怕她睡不好把灯全部熄灭了。窗外已经暮色四合,城市的霓虹透过没拉的窗帘映射在浅色地板上。光线昏昧,沈知念坐在床上,感觉他原本就高大的身形更加具有压迫感,整个屋里温柔的色调都反衬着他浑身的锋芒。沈知念几乎能听到自己耳边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撞着自己的胸腔。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她问:“你一直在这儿帮我?”贺风驰坐在她床边,膝关节顶到了她的床沿,那双像是蕴含着星子的莲花目瞥了她一眼。可这一眼对沈知念来说宛如凌迟,哪怕这双眼真的很好看。不不不、不会吧???她的手指拽紧被子。真帮她脱衣服了?见她惊慌,贺风驰好整以暇,很欠地问:“你是想问口罩还是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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