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姜不由凑近,像只小蜜蜂一样忙着替他擦汗,转移他的注意力。她掏出身上的钱,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炫耀:“你看,我把首饰当了,我们有这么多钱!”顾平章看着她瘦小掌心那三块银子。那只手举到他眼前来,手的主人神气十足,眼睛发亮:“我要买一袋米,割一块肉,再买胡椒,八角,桂皮,还要买许多菜种,家里没吃的了!”顾平章视线渐渐模糊,眼前那张脸晃来晃去,烦人,他皱眉。 005005“他晕过去了!”陶姜惊叫。“晕过去才好,他可真能忍啊,老夫一辈子没见过这么能忍的人。”王大夫目光惊讶不已。处理完胳膊上的腐肉,陶姜帮忙用烈酒擦洗伤口附近。她从没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紧张得满头大汗。“来,搭把手,将他衣服脱了。”大夫皱眉看着衣服下的伤口,“都发脓了。”陶姜抬头看了眼,脸色煞白,差点吐出来。“他衣服跟伤口沾一起了,你帮我拉着,我要撕开。”光是想想就心里发毛。陶姜看了眼顾平章,精致的眉眼恹恹的,满脸都是汗。她赶紧替他擦了擦,帮大夫的忙:“好。”“嘶!”她避开视线,忍不住发出害怕的声音。顾平章一声都没吭。大夫动作干净利落,快刀斩乱麻,很快便将衣服撕了下来。陶姜闭着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去看伤,却对上顾平章的眼睛。少年眼神漆黑宁静,陶姜一怔,忍不住凑过去吹了吹:“不疼不疼了。”吹完就想扇自己一巴掌,叫你不长记性。唉颜控真看不得这张脸受苦。她发誓,是看在脸的份上!王大夫眼里有笑意:“你娘子对你可真不错。”顾平章意识恍惚,很快苍白着脸又疼晕了过去。这会才看着像个十六岁的少年。先前那副动辄飙冷刀子的样,陶姜摇头,太狗了。上身伤口处理好了,大夫又让陶姜帮忙脱顾平章下身。陶姜一僵:“啊?”“啊什么啊,你是他媳妇,你帮忙再合适不过了。”大夫瞪她一眼。陶姜吸了口气,不放心地看了眼,顾平章还晕着。大夫抬起少年的腰,示意她快动手:“麻利一点,要快!”陶姜闭眼,伸手,抓着裤子狠狠往下一脱,一阵明显撕裂皮肉的声音传来。她吓得一抖,低头看去,下半身粘连更严重。布料上全是化脓的皮肉。她脸色发白,眼睛红了。她都不敢想象,书里顾平章在青浦县牢被囚禁五年都遭受了什么。王柳和原主肯定会不择手段折磨。这样想想,顾平章只是对她冷了点,凶了点,男主果然还是太善良了。换她来,非得让她跪下来哭不可!当然,现在她才是陶姜,顾平章还是善良点好,咳咳。大夫拿剪刀将裤腿剪开,将裤子扔掉。顾平章身上只剩一截短短的亵裤。少年瘦骨嶙峋,仿佛一副骨头架子。大夫挤出脓水,处理伤口:“你把他亵裤剪了。”陶姜眼里都是顾平章千疮百孔的身体,她看着就痛苦,也没有其他羞窘的心思,听大夫的话,二话不说,拿起剪子便剪。“好。”亵裤毕竟贴身,她怕剪到顾平章,不由低头凑近,小心翼翼地剪。亵裤终于顺利剪开,只剩最后一点点,她不知为何,抬头向顾平章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她整个人突然从方才四大皆空的境界惊醒。顾平章睫毛颤了颤,眼睛缓缓睁开,看她一眼,视线直直对上她手里的剪刀,以及,快剪完的亵裤。陶姜张大嘴巴,喉咙里发不出声音。“快剪。”大夫催。陶姜一个激灵,手中一用力,一剪刀下去,亵裤裂成两半。“咔擦”一声,惊得陶姜心里卧槽一声。她都不敢看顾平章的脸。她有点怀疑,手抖了,没剪到不该剪的地方吧?那可关乎女主的幸福啊。大夫将少年的腰托起:“快撕下来。”陶姜麻木着脸,视线不由自主向男主某个位置暼去,感觉到头顶冷飕飕的视线,心虚地移开,手利落地将亵裤撕了下来。同时松了口气,没剪到呢。幸好幸好。她欣慰一笑,看到剪刀上的几根毛毛,嘴角一僵。“出去。”少年声音嘶哑,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陶姜将剪刀往大夫手里一塞,起身就跑:“好。”背影都透着慌乱无措。真是的,早不醒晚不醒,偏偏这个时候醒。不过,男主的实力可真强啊。她通红着小脸感叹不已。等她发现自己手里还捏着顾平章的亵裤时,整个人都麻了。她转了一圈,也找不到丢的地方,手仿佛被烫到,脸上通红。半个时辰后,药童煎好药送了来,陶姜忙接过,将顾平章的衣物丢给他,仿佛丢一个烫手山芋:“劳烦小师傅将这个烧了。”“哦,好。”陶姜在门口探头探脑,大着嗓门喊:“王大夫,伤口好了吗?药来了!”她的意思是提醒顾平章,不想被她看就吱一声。“进来吧。”王大夫道。“好。”陶姜端着盘子,眼睛偷偷摸摸向顾平章看去。见他上半身都绑了绷带,下身也遮住了,顿时松了口气。她露出个笑脸,眼睛亮晶晶的:“药好了。”王大夫也迫不及待想知道药效:“快喂他喝下去。”顾平章胳膊和手都绑了绷带,不宜移动,不然伤口会裂开。陶姜自告奋勇拿下补救的机会,刷好感刻不容缓:“我来!”她舀了一勺,吹凉一些,送到顾平章唇边。顾平章不张口,面色很冷。陶姜疑惑地看去:“喝呀!”顾平章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张口将勺子里的药汁含了下去。陶姜嘀咕,总觉得顾平章刚才的眼神恶狠狠的。不过对着这张脸,她什么脾气都没了。不由再次感慨,不愧是男主,不知道女主得好看成啥样呢!她又赶紧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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