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精力过剩吗,有这时间不如去谈两个单。”埋怨的人里还有刚刚替姜姜打抱不平的,文禾擦了擦手机屏幕,她出汗了,因为刚刚那件事。回工位默不作声地忙了一阵,经理现身通知:“来来来,都过来开个小会。”确实是小会,这次只有一部的人。会议不长,也讲业绩讲客户讲培训的一些事,但人人都埋着脑袋等最后那通话。果然在会议结束前,周鸣初提起这次的事:“我不管是不是你们当中某一个人做的,但我希望你们听清楚,不要以为这是什么好事,也不要因为自己的仗义而得意。”他训话不多,语气也平平:“个人私交和公司利益,如果分不清哪个更重要,趁早退回你自己的位置上去。”最后表态道:“如果下次再有这种事,自己坦白,自己走人,我一定成全你的侠气。”白挨一顿训,会议结束后又是连绵的抱怨,但这次更多的是猜测,猜测到底谁这么勇,敢跟王东尼对着干。晶晶也加入八卦,问文禾:“你说是二部的,还是一部的?”文禾摇摇头:“我不知道。”她打开电脑,看到章茹的消息。得知刚才的事,章茹马上表态:『查出来应该奖,为民除害。』又说:『可惜姜姜没找我,不然我支持她在周年庆的时候闹!』文禾不由笑。表里不一的人很多,像章茹这样大哭大笑大无畏却很少,更多人追求的是那一秒脱口而出的正义感,或者说是口头正义感带来的自我陶醉,但一旦事情沾身,马上又展现出强攻击性,太假了,又太真了。但有章茹这样的存在,纵使环境对人的影响巨大,文禾也觉得自己不应该为了别人的三言两语而动摇。“阿禾姐。”有人拍了拍她肩。“嗯?”文禾从内心的口号里闪出来,一个实习生不大好意思地朝她笑笑:“有客户来了,经理叫我去泡茶……”“泡茶?去啊。”文禾抬头看她:“你不是学会了吗?”实习生翻开巴掌,烫出来的一个泡还没消:“我现在自己喝水都不敢接热的。”文禾见她可怜兮兮的,一叹气:“那我去吧,你下次小心点。”再看看周围,很多人已经溜出了公司。泡茶这种事,文禾刚学的时候也被烫过,也有一定恐惧。怎么泡怎么分,什么茶叶用什么壶,功夫茶连器具都有讲究,她那会用镊子都夹不住杯身,泡出来的茶经常苦了涩了喝不了,后来靠章茹送的很多茶叶小样才慢慢练出来,不敢说多精通,做做样子还是可以的。客人只有一位,文禾进去陪着说话,刚开始一切都好,直到周鸣初走进来在她对面坐下。文禾浑身僵硬,怎么都不自在,尤其是客人走了以后,她被周鸣初以整理文件的名义叫进办公室,看他签字,接工作电话,就是不让她走,也不说还有什么别的事。简直像在站桩。文禾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块玻璃,被他一眼能扫透,一锤能敲碎,但他目前只是晾着,观摩着,巡睃着,似乎在寻找最佳的敲击点。等待敲击的过程是最难熬的,没人经得起这样故意的冷落,站得久了,文禾的重心从左脚换到右脚,周鸣初也终于接完电话,似乎终于腾出一点注意力,看向她。她像跟他杠上了,他不说话她也不问,几页纸在手里快翻出毛边,看似低眉顺眼,其实隐忍不足,恼火又不敢,一副憋屈样。周鸣初问:“谁给你发工资?”文禾抿了下嘴角:“当然是公司。”“是吗,我以为你领的是另外一份工资。”周鸣初打开电脑,用笔在纸上抄了一个号码,接着把纸转过来,一根食指抵到她跟前:“打这个电话。”纸上行云流水的一串数字,文禾垂着眼,听周鸣初说:“用你手机,现在打。”没谁会对自己以外的号码记多清楚,这串号码文禾虽然没什么印象,但隐隐猜到是谁的。她像提线木偶,拿出自己的手机解了锁,却迟迟没能拔出去。“手机欠费,还是害怕了?”周鸣初的声音简直像陷阱,挑逗着文禾最紧绷的一根神经,又推着她不得不按他说的去做。文禾比照着号码拨出去,几声盲音后电话被接起,那边传来姜姜的声音,小心翼翼一声喂,过不多久,警觉地挂断。周鸣初抬抬下巴:“再打。”没必要了,锤子已经落下来,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文禾不想打了:“周总既然猜到是我,刚刚为什么不跟王总说?”周鸣初却问:“你觉得是为什么?”文禾愣了下。周鸣初坐在椅子上看她:“帮人有什么好处?”“我不图什么好处。”文禾微微垂头,破罐子破摔前忽然又像服软了一样,只是这种姿态在周鸣初看来,更像一种不加修饰的,老实人的伎俩。他评价道:“我不知道,你原来这么热衷于为别人出头。”文禾摇摇头,她有私心,有隐秘的不可说的报复心理,太讨厌王东尼的骚扰,想着让那种人吃一回瘪。“我不是为谁出头,我是为了我自己。”她声音低不可闻:“王总他,有时候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周鸣初看她一会,缓缓问:“什么意思?”文禾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经理在外面敲门,探进来一个脑袋:“周总,现在走吗?”周鸣初从抽屉里找出会所的酒牌子扔过去:“陈董在那里有瓶存酒,叫人去拿一下。”“好的。”他起身就要走,文禾猝不及防,转身喊了句:“周总?”
周鸣初拿着车钥匙说:“你维护的人,曾经把公司客户送给同行,你认为这叫正义?”文禾怔住,她不知道姜姜有做过这种事。周鸣初已经走到门口,又回头看她一眼:“就这么点胆量,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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